牛二爷配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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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爷家有两大宝贝:一是牛二是狗。牛是小黄牛踏实肯干,祖孙三代为牛二爷家立下汗马功劳。狗是牧羊犬,长的高大威猛,牛二爷说它叫开有龙吟虎啸之声,是牛二爷用两袋麦子从集市上换回的,从小养到大,牛二爷视若珍宝,起名叫小三子。牛二爷小名叫小二子,他把狗当他弟了。要说这牛二爷一大把年纪了,可最近老是有点烦,见谁都想发脾气,原因是心里急啊:看看这头小黄牛四岁了,可还没有下过崽,关键是没有合适的种公牛。村南王二疤家到有,可是那头叫翠花的公牛牛二爷听这名就恶心,更别提把它介绍给自家的小黄了。邻近村里也有几头,牛二爷不是嫌人家体形不美就嫌人家食量小。“废话,爸爸就饭量小能生出饭量大的儿女?饭量小能干动活儿吗?”牛二爷讲的有根有据。

 这天上午,牛二爷牵着小黄领着小三子来到村后的馒头岗放牛。馒头岗故名思意就是象个大馒头样的大土岗,上面树木众多花草茂盛,是个放牛的理想地。牛二爷选好草场把牛拴好,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抽旱烟,心事忡忡当然还是想着给小黄相亲的事。忽然小三子向前冲去狂叫起来,牛二爷抬脸看去见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正手拿一根“吱吱”叫的铁棍慢慢的在地上划拉着向自己走来。牛二爷一边喊住小三子不让它乱叫,一边向那个男人走去,走近了端详了一下来人,只见此人眉清目秀,长相英俊,戴着厚镜片的眼镜一副学者打扮的模样。牛二爷你别看他没文化可是对文化人特别尊重,就拱拱手问道:“这位年轻的先生,你在干什么?”那人赶忙放下吱吱叫的铁棍向牛二爷鞠了一躬说:“大爷,我是市里考古队的,我下来考察考察。”牛二爷问:“考察啥?”那人说:“就是文物古董,现在挺值钱的。”牛二爷一听说是考察值钱东西的也来了兴趣,跟在那人背后跟着看热闹。当走到一棵大榆树下时突然铁棍发出了尖厉的叫声,把牛二爷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人扔了铁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袖珍小铁铲在地上挖了起来,不一会儿挖出个锈迹斑斑的小铁壸来,那人欣喜异常激动的眼泪汪汪,对着牛二爷连声道谢,说牛二爷是他的贵人,待会儿一定要请他下回饭馆。牛二爷觉的自己根本没帮什么忙,不能吃人家的饭;可那人一再坚持,牛二爷只好答应了。

 二人坐着牛车中午饭点才来到了县上,找了家饭馆进去坐下,等饭菜上来的空档牛二爷往窗外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又揉揉眼睛仔细看,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向窗外一指问那年轻人:“你看对面铺子上的字写的什么?”那人看了看说:“汽车配牛啊。”“啥?汽车配牛?”这几个字又把牛二爷惊着了,其实他刚才就看见了只是不敢确认。“汽车咋能配牛呢?”牛二爷愣愣的问年轻的学问先生,那人笑了笑说:“大爷,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年头都是高科技,比如手机,千里之外都能说话还能看见人;再比如电视机,几万里的事就呈献在你眼前。”牛二爷点点头,那人接着说:“你没听说克隆绵羊没爹没娘吗?”“啥?!”牛二爷惊的站了起来:“没爹没娘那绵羊咋来的?石头缝长出来的?”那人把牛二爷拉的坐下,笑了笑说:“要不说高科技嘛!”牛二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闪亮的问:“这么说没爹没娘都能生出绵羊,那汽车配牛不也正常吗?”那人点点头。牛二爷太兴奋了,他仿佛看见他的小黄被汽车配过种生出几头长着汽车头的小牛犊,力大无穷还只吃草不烧油。乖乖,那他牛二爷别说在村上,就在县上在省上也是出了名的牛人啊!

 饭后那人跟着兴奋过头走在前面的牛二爷身后,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傻冒,那牌子上写的汽车配件,风把件字的单人旁吹掉了可不就成了汽车配牛了?看来这人被我唬住了,今儿该我发笔小财了。”快到村口了,那人忽然喊住牛二爷说:“哎呀!我忘了下午还要开个会,这会儿我也带不成这个珍贵的铁壶啊,这可怎么办呢?”急的头上汗都下来了,牛二爷拍着胸脯说:“我给你保管着,你忙完了来取。”那人为难的说:“那可是国宝级文物啊,万一有个闪失谁也不好交待啊。要不我从你这拿六千块钱押金,我回来取壶再退给你,这样我们双方都放心啊。”牛二爷一听就把头摇的象拔浪鼓似的:“别说我没钱,有钱也不会这么干!”那人掏出工作证,是市考古研究所的,还有大红的印章在上面盖着,牛二爷心里有些动摇了。那人又说:“大爷,我们又不会让你白保管,每保管一天给你一百块钱咋样?”这下牛二爷立即笑了,说:“六千押金我没有,只有两千块你看行吗?”那人难为的转着圈边走边想,好半天象下定决心对牛二爷说:“大爷,看在咱爷俩一见投缘的份上,这活就交给你保管了。两千就两千,有啥事让领导找我好了。”牛二爷喜出望外,急急同那人回家取出两千元交给他,那人把小铁壸交给牛二爷,叮嘱他千万小心别磕碰坏了,要不谁也担带不了那责任,然后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牛二爷由兴冲冲等成了疑惑惑,由满怀希望等成了失望沮丧,终于他等不下去了,抱着小铁壶来到了市考古研究所,等人家专家一来看了一眼就告诉他上当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文物。牛二爷气呼呼的找遍了研究所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骗他的那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回到村子,牛二爷没敢把自己上当受骗的丟人事告诉别人,这要传出去,让他的老脸往那放?精明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被个小毛孩子骗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一天夜里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山洪暴发惊天动地,好在村里地势高平安无恙。第二天中午雨过天睛,牛二爷惦记着小黄牛没吃一口草,就上村外的馒头岗放牛。大雨刚过到处湿漉漉的,好在草多新鲜,小黄也不挑拣,吃的很开心。牛二爷背着手在岗上瞎溜达,忽然看见王二疤牵着他家的翠花也上了馒头岗,说时迟那时快,翠花望见小黄一头从王二疤手里挣脱彊绳冲了过去,很快两头牛的爱情故事就上演了,气的牛二爷一屁股坐在湿地上,王二疤却背着手哈哈哈的笑着。

 牛二爷郁闷了,好不容易小黄配上了,可恶的王二疤说不管生下公牛母牛犊,一律都叫翠花。听听,你们听听,这母牛还好,要是公牛也叫翠花,那他牛二爷岂不是又要被气死?为此牛二爷把王二疤告到了村委会,他要光明正大的夺回小牛犊的命名权。村委会特别召开了一次会议,要为牛二爷和王二疤评个谁是谁非。书记打开高音喇叭正要喊王二疤到会,门被人踹开了,只见王二疤两口子打着架冲了进来,村长书记好几个人才把这对老夫妻拉开。村长问王二疤:“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王二疤气呼呼的一指老伴:“让她说!”老伴哭哭啼啼的讲了半天,大伙才听明白:原来王二疤牵着翠花放牛,一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正好坐在一根长着刺的柴禾上,屁股上扎了根刺,疼的他坐卧不宁。没办法脱了裤子让老伴挑刺。老伴也上了岁数老眼昏花正低着头挑刺,谁知王二疤不早也不晚恰恰此时放了个屁,声音还很大。老伴急了顺手拿起笤帚就打了王二疤光屁股上几下,王二疤大怒因此老夫老妻大打出手一路打到村委会要求评评理。听完王二疤老伴的叙述,屋里的人笑倒了一片。书记捂着笑疼的肚子看了看笑的从椅子上跌到地上的村长,强忍住笑说:“我以为多大的仇恨打成这样,原来就为个屁事儿”,屋里又哄堂大笑。笑够了,村委会的干部们终于正襟危坐开始审理此事,首先要王二疤为屁的事向老伴道歉,老夫老妻和好如初;接着审理牛二爷告王二疤小牛犊命名权的事,经过调解,王二疤同意将来生下小公牛不在叫翠花,由牛二爷起名;牛二爷也勉强同意生下母牛犊就叫翠花,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书记最后站起来念出一首为老年人即兴创作的打油诗:“凡事要想开,切莫来贪财。不懂不要碰,邪教要躲开。出门常锻炼,衣帽紧穿戴。儿孙事莫管,老伴最可爱。闲坐休拌嘴,争吵两伤害。健康长寿在,儿女乐开怀。祝愿老年人,天天幸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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