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之父最后的努力-扎马会战

古今中外,名将数不胜数,但是,如果要说的前五位名将,那么汉尼拔和大西庇阿比然是其中的两位,历史造就了无数优秀的武将,但是发生具备同等才能之间的人战斗少之又少,而这少之有少的事情,就在公元前202年的扎马展开了。

公元前202年,孤军奋战罗马内地的汉尼拔收到了回国的命令,汉尼拔开始从罗马克罗托内返回,从他29岁翻阅阿尔卑斯山开始,已在罗马境内奋战多年,汉尼拔决定只带1.5万名士兵回迦太基,他从西班牙带来的士兵是2.6万名,在意大利16年的战斗中,只剩下了8000人,这8000人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另外7000人是意大利南部的士兵,在他手下已经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可谓是精兵,余下的士兵担心罗马军队报复,要求同行,遭到汉尼拔的断然拒绝,很多人甚至紧抓着船帮坚持上船,为此,汉尼拔命令船上的士兵们举起手中的箭射向他们。为了避开罗马军队的阻挠,汉尼拔选择了在南部的哈德卢米塔姆登陆,回国后,聚集在汉尼拔手下的战斗力增加到了步兵4.6万人,骑兵4000人以及80头大象,但是,汉尼拔本人并不满足,因为骑兵战斗力太弱,不仅人数少,质量更是难以令他满意,从前,迦太基的骑兵主要来自努米底亚,现在,统治努米底亚绝大部分领地的是马西尼萨,他早已与罗马结成了同盟,不得已,他只好派人前去努米底亚,请努米底亚前国王西法克斯的儿子带领全体属下骑兵参战,此时,西法克斯的儿子在马西尼萨的追击下,正疲于逃命,他答应带2000名骑兵参战。

经过伊利帕战役,西阿庇在非洲取得了胜利,此时,西庇阿已经作好了与汉尼拔决一胜负的心理准备,他也派人请马西尼萨参战,马西尼萨在罗马军队的协助下,不仅恢复了父亲的王国——努米底亚王国,而且现在还在继续蚕食西法克斯的领地,因此,对于西庇阿的请求,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他让来人转告西庇阿,自己将带领6000名步兵和4000名骑兵前去支援,但是,加上这1万人,西庇阿的战斗力也不过4万人,况且,马西尼萨也还没有到。

双方各自从自己的所在地出发,前往纳拉格拉,都想去和马西尼萨汇合,从而增强战斗力,从行军的速度来看,汉尼拔军相对较慢,因为他的军队不仅士兵多,还带着大象,西庇阿军队的行军速度较快,一方面是因为他率领的军队只有汉尼拔军的一半,另一方面,西庇阿一心要赶在汉尼拔的前面,因为他担心汉尼拔抢先,会阻止来自努米底亚的马西尼萨。因此,汉尼拔到达扎马镇时,西阿庇已到纳拉格拉,并与达马西尼萨汇合。

汉尼拔到达扎马镇后,得知敌人就在距此向西约百公里的纳拉格拉时,按照平常的习惯,派遣了三名侦察兵前去一探敌情,然而不幸的是,三名人员全部被罗马军队抓获,西阿庇得知三名侦察兵是了解敌情,就让他们继续了解,然后放他们回去了,当然此中是否有诸葛亮骗周瑜的手段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公元前202年,秋日的阳光柔柔地照在扎马和纳拉格拉之间开阔的平原上,两军分别在这里摆下了阵型。

迦太基军队的总指挥是汉尼拔,战斗力为:步兵4.6万人,骑兵4000人,合计5万人。此外,还有80头大象。罗马军队由西庇阿担任总指挥,雷利乌斯负责左翼,马西尼萨负责右翼。加上马西尼萨带来的努米底亚士兵,战斗力为步兵3.4万人,骑兵6000人,合计4万人。两军的兵力,总体上来说,迦太基军明显占优势。但是,比较骑兵兵力,罗马有6000人,迦太基只有4000人,罗马占优势。从步兵和骑兵的构成比例来看,迦太基军队为11∶1,罗马军队为6∶1。罗马军队的这军队比例,显然不是符合常规罗马军团作战的风格,反而更像是汉尼拔的战术。已经45岁的绝世战术家汉尼拔不可能不注意这一情况,骑兵战斗力机动灵活,在有效利用全军战斗力方面不可或缺。然而,扎马战役时,迦太基军队的骑兵战斗力不足却是现实。这就意味着,汉尼拔在扎马战役中,很难施展他非常擅长的骑兵合围战,但是尽管如此,汉尼拔还是部署了一位平庸武将做梦也想不到的阵型,80头大象部署在战场的最前列,第二列部署的是由1.2万名步兵组成的混合雇佣兵,第三列部署的是少数迦太基市民兵和来自非洲及马其顿的1.9万名步兵雇佣兵,步兵团的两翼各有2000名骑兵固防,在相距200米方,部署了从意大利带来的1.5万名亲兵。按照这样的阵型,首先会由80头大象发起突然攻击,那么一定会扰乱敌人中央的步兵团,接着,投入第二列和第三列雇佣兵团,在敌人惊惶失措之时发起进攻,进攻时,迦太基军队3.1万人,罗马军队3.4万人,等到罗马军队的主力部队——重装步兵团在战斗中开始显出疲态,这时,再投入尚未投入战斗的主力,即1.5万人的亲兵,一举夺取战役的胜利。前提是骑兵团虽然不占优势,但是只要他们不离开步兵两侧就可以。

而罗马军队这边,罗马军队重装步兵的常规布阵是从前往后依次为新兵、熟练兵和老兵三支纵队,轻装步兵通常部署在最前列,他们或者是不承担重装步兵役义务的、资产较少的市民,或者是第一年服兵役的人,此外,重装步兵三个纵队还要各自还要各自分成小队,每小队由60至120个人组成,轻装步兵相当于游击部队,不分小队作战,但是,在扎马战役中,西庇阿把轻装步兵也分成了小队,安插在重装步兵的小队之间,在以往,罗马军的战斗队列按小队部署,一目了然,但是,在扎马,这一队列看上去就像一条连贯的横线,小队之间没有间隔,虽然因为插入了轻装步兵的小队,使得重装步兵各小队之间的间距加大,但是,由于插入了轻装步兵的小队,敌人在远处很难分辨。

战斗开始了,首先是部署在罗马军队左右两翼的骑兵突然发起进攻,汉尼拔立刻下令象队出击,突然冲出来的80头大象卷起滚滚尘土遮天蔽日,一时间,双方甚至看不清楚敌人的位置,但是,罗马军队的轻装步兵忠实地执行了西庇的计划,按照计划,随着卷着尘土猛冲而来的大象临近,他们按小队进入了重装步兵的各小队之间,于是,原先像一条横线的罗马军战斗队列,在各小队之间出现了通道,这条通道为避开大象冲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考虑到大象的因素,在扎马,西庇阿加大了各小队之间的间隔。因此,绝大多数大象只是在罗马轻装步兵轻轻闪开后出现的中间通道上一路通过而已,汉尼拔计划利用大象的袭击,扰乱敌军步兵阵型的战术,被西庇阿轻松破解,未能奏效。大象有一个缺点,一旦跑起来,轻易不会停下脚步,大象通过罗马军队各小队之间的通道后,继续狂奔,当象手们千辛万苦终于成功让大象停下脚步的时候,罗马军队的轻装步兵们吹响喇叭、敲起锣鼓,还纷纷向象群投射出投枪,受此一击,迦太基军的象群有点疯狂,奔跑起来,有的被抓,完全脱离了汉尼拔的控制。

紧接着,战场中央,步兵间的战斗开始了,汉尼拔投入了第一和第二列共3.1万人对阵罗马军由重装步兵2.2万人和努米底亚士兵6000人组成的2.8万人,从士兵数量上看,迦太基方面占优势,但是,相比较战斗力,罗马方面占了优势。于此同时,雷利乌斯和马西尼萨率领的罗马骑兵果断出击,此时,迦太基方面的骑兵已经渐露败相,迦太基军队中央的两翼完全暴露出来,看到这一情况,西阿庇指挥罗马军队从三个方向围攻迦太基军,双方短兵相接,此时,西庇阿引入的西班牙剑,在战场窄小的混战中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于此同时,罗马一方的骑兵已获得优势,开始追击迦太基方的骑兵。

汉尼拔计划在罗马士兵出现疲态时投入自己的主力,此时,时机已到,他下令1.5万名亲兵,编好队形出击。此时,罗马重装步兵们首先把伤者运到后方,轻装步兵及努米底亚步兵把敌人的尸体归拢到一旁,然后,西庇阿把之前按纵队作战的新兵、熟练兵和老兵布置成横队呈弓形,对西庇阿来说,虽然士兵们已现疲态,但是他们顶住了压力,直到轻装步兵和骑兵回到战场,形成对迦太基方军队的包围。此时,坎尼会战的情形再次出现,只是被屠杀的一方变成了迦太基方,汉尼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兵被屠杀,自己则在少数骑兵的护卫下逃出包围。

扎马会战结束,汉尼拔输给了西阿庇,这是汉尼拔第一次被打得如此狼狈,也是最后一次。

纵观整个会战,我们不难发现以下几点:第一,信息对战争的胜负有着关键的决定作用。在扎马会战前,汉尼拔的采用侦查兵刺探敌情是他的常用方法,这次会战,一方面,汉尼拔派出的侦察兵提供的信息是否可靠,当时汉尼拔可能没有来得及仔细分析,若其读过三国演义,必然采取不同的措施,另一方面,汉尼拔在罗马内地待的时间太长,长期处于信息闭塞的状况,连自己的弟弟被罗马人杀掉,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得知,对西阿庇如何用兵并不了解,而对西阿庇对武器进行了改良等军备升级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此外,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次会战,汉尼拔少了年轻时的谨慎,没有对罗马军采取试探性的进攻,根据试探的结果综合分析,而西阿庇算是汉尼拔的学生,前期多次在对战汉尼拔的过程中差点被杀掉,对汉尼拔的战术非常清楚,所以他拼命想要获得骑兵的支持,倘若没有骑兵形成合围,能否战胜汉尼拔就很难说,而战果也说明,骑兵的合围成了胜利的关键。第二,以冷兵器为主的战场,拳怕少壮,虽然汉尼拔所带的精兵久经沙场,但是毕竟在罗马内地待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年龄增长,而且补给不足,难免出现体质下降的情况,从罗马返回迦太基,整个修整时间不超过3个月,而西阿庇所带军队,均为热血青年,他们在听说西阿庇在西班牙的辉煌战绩后,自愿加入,保家卫国,同时要为父辈们一雪前耻,其实真正疲惫的是迦太基一方。第三,领导团队决定着是否取得好的成果,在罗马一方,西阿庇为总指挥,雷利乌斯负责左翼,马西尼萨负责右翼,此三人为非常要好的朋友,会战前相关战术也是商量着执行的,指挥着由大象队、雇佣兵、亲兵组成的军队,其配合程度非常差,汉尼拔摆出一直往前冲杀的阵型也是不得已,因为只有向前冲杀这个目标才容易达成,而相互配合才能到达目标非常难以实现,千百年后,国共两党的斗争也充分说明这一点,中共有毛、周、朱相互配合,而国名党仅蒋某人独裁。

在这次会战过去几年后,汉尼拔和西庇阿在埃菲索斯偶然相遇,他们之间有过一段对话,对于年长12岁的汉尼拔,西庇阿使用了非常礼貌的语言。他说:您认为当今时代最优秀的将军是哪一位?,汉尼拔回答说:是亚历山大大帝,他以少胜多,打败了波斯帝国,征服了已知的世界,西阿庇接着问:那您认为第二位是谁,汉尼拔回答:“是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作为战术家他是最杰出的。西阿庇又问:那么第三位呢?汉尼拔笑着说,那当然是那位曾让罗马非常恐惧的迦太基名将我了。西阿庇很理所当然微笑说:若在扎马您赢了我,那将会怎样?汉尼拔说:我至少可以排在我的老师亚历山大大帝后面,排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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