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父亲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恢复了半年,现在的状态非常好,行动如以前,讲话中气十足,感谢老天的眷顾,感谢医生,感谢我妈无微不至的照料。自去年11月出现轻微的心梗后,尝试了介入治疗方案,但效果不理想,打着泵针也出现心梗,最终选择了心脏搭桥手术,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方案风险大、创伤大、恢复周期长,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小段的文字是手术前、手术中、手术后、监护室的片段。
(一)
不知道怎么安慰或者开解他,我坐在床边上只是静静地守着他,时不时帮他盖盖被子。他暗暗给自己鼓劲,甚至反过来安慰我们,“我不害怕,没事的,麻醉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妈故意把左手搭在右手上,抖着还强忍着镇定。
(二)
从来没有觉得一道门如此遥远,开门声链接着脑神经,广播里的电流声异常清晰,角落里有一间谈话室,家属被喊到出来的时候,有的如释重负,有的面色凝重,还有的嚎啕大哭,我们最力所能及的就是保持安静。人安静了,雨不安分,下雨了,雨滴敲打着铁皮棚,叮当作响,任何响声都牵动着家属的心,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终于找到一个安放目光的地方。
(三)
夜深了,泡上一杯茶,长舒一口气,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八个小时度过了八个世纪的漫长,从白天等到晚上,从晴天等到雨天,从人声嘈杂等到寂静无声,回到病房揪心的撕裂感终于舒缓了,收拾收拾凌乱的思绪,我跟妈两个人蹲在走廊吃了碗泡面,喝口汤把面强咽下去,我一直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康复期间还需要她伺候,她频频点头。
(四)
从来没有对一个地方如此执着,因为里面有自己至亲的人,就希望离他近一点,哪怕是趴在门上听听仪器的提示音,我知道他在里面努力康复,我们也在外面寸步不离。术后的七十二个小时很漫长,焦急万分的等待仿佛冻结了时间的脚步,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他一定想了很多,随着麻醉的苏醒,既有刀口的疼痛,也有半生的回忆。
(五)
经过一周漫长的等待,他终于推出了重症监护,我和妈妈站在两边,他左边看看,再右边看看,眼神中充满着不解和疑惑,我们都没有说话,妈妈摸着他的头,我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