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蟹是晚秋里的尤物,膏黄肉肥味美,让人口水直咽下肚,心痒手痒脚痒。
白天,听闻人们相互津津有味谈论着秋日里的蟹。有人倡议,有人响应,走,晚上一起弄蟹去。怎么弄,照蟹,用矿灯照。我是听者有心,感觉新奇,默默记下,青纱帐下映入眼帘。
小时候我曾经羡慕过穿皮下水裤的捞鱼摸蟹人,时常在放学的节假日去做他们的尾巴跟屁虫,岸上成群结队的人追逐水里的人,水里人欣喜地抓到鱼蟹,岸上人群中便随即发出一声声欢呼。那感觉好像是一人抓了鱼蟹全村来道贺。
九十年代初,家乡的中华绒鳌蟹声名鹊起,大的蟹几十元一直,小的像扣子那么大的(俗称扣蟹)也要三四元一只。纵横交错的沟河里到处可见钓蟹,罾蟹,忽蟹的人。我也在那时加入钓蟹大军,钓到了中学时代改善学校伙食的一点费用,也给了母亲一部分,满满的成就感,乐在其中,但父母反对我独自一人,或长时间蹲在河边,我只好寻找其间的平衡点。
那时蟹多的时候用芦苇稍上系个芦苇叶芯也能钓得到。后来,蟹吃腻了,斜眼鄙之。我们改弄粗青色的异味蚯蚓作诱饵。
近二十年未碰过钓蟹杆。近期乡间流行照蟹,车行路上开着远光灯都能照到蟹。用矿灯照,最多的一个晚上抓到一桶,洋溢着欢乐和幸福。
与三十年前的钓蟹相比,那时,多数是一种收入的补充,现在更多的是一种乡情抒怀一种快乐过程,就像宋叔从来不吃自己调的鱼蟹,大多送人了。几天来我被他们这种精神状态感染了,说不出的兴奋,红玉阿姨说过几天等蟹再壮实点让宋叔带我去,更是一夜没好好睡,睡了也是一个个垂钓的幻境,像真的一样,青黄色交叉的芦苇,河面微波荡漾,秋风的吹拂下,它们急着要去港口边交配繁衍后代,蟹宝宝们不计后果地横行霸道……
戴在头上的方便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