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吉林辽源人,老大的绰号是“大哥”,这称呼是整个电控专业赋予他的。起初,“大哥”只在我们四人中是大哥,后来231重组,大黑和文哥也开始这样称呼,其实文哥比他还要年长些。再后来,“大哥”就被叫开了,即便我们班上最年长的老大也这样称呼他,而后“大哥”就越来越像个代号,好比华安的“9527”一样(老大,千万别打击报复,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的大哥一下子成了班上所有人的“大哥”。有趣的是,我们的大嫂也这样叫他,使得我常常想问她:“你们俩这是谈恋爱呐?还是拜把子呐?”整整四年,我和老大一直住上下铺,他只短暂的住过上铺,后来因为怕摔下来,乖乖的换到下面去了,所以更多的时间,他都“屈居”于我之下。记得“老狼”有首校园民谣叫“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每每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老大,不同的是,他是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老大教我干的第一件“坏事”就是翘课,我在上大学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乖学生,考试从来都没作过弊,更不要说翘课了。还记得第一次翘课时的忐忑心情,人和老大在教室外面疯,却总有点心神不宁。话说老大当真是个“伯乐”,我还没显山没露水的时候,他就已经识得我这匹“千里马”了,以后的翘课,我愈加轻车熟路起来。我和老大是翘课的最佳拍档,别人在教室里K书的时候,我俩已奔驰在球场上,或者穿越大街小巷寻觅着各种特色的小吃了。再后来,老大一不留神让大嫂给收了,自此他就“从良”了,整日的在教室里“装腔作势”,这倒是也有一个好处,老大的成绩一下子成了231最好的,在大大小小的考试中,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保障。没了老大,就只剩下我自己,我像还了俗的和尚,过惯了酒肉生活,再让我回去守那清规戒律,想都别想。老大收山了不要紧,我来继续他未完成的事业。接下来,我开始想方设法拓宽疆域,开展下游势力,企图拉阿邈和凯弟下水,只可惜他俩一直是有那做贼的心,没那做贼的胆;想拉文哥入伙,又怕几句话谈不拢,他会拳脚相加,直接送我“驾鹤西去”了;最后又盯上大黑,想想还是算了吧,搞不好,自己定力不够,反倒被他拉去“魔界”,那可真是未出狼窝又入虎穴了。所以,我总是一个人仙风道骨一般的出没在校园里,偶尔,也会往图书馆钻一钻,扫上两眼闲书。
老大对我做过得再离谱的事,我都可以原谅他,但有一件事,我想我永远都不会饶恕他。那就是他给我取了个超级难听的绰号——“二狗子”。曾经开玩笑,我给一见到好吃的,两眼恨不得放出绿光的兄弟取了个绰号叫“藏獒”,老大接着我的话头说道:“他抢吃的能排第一,你准稳拿第二,他要是藏獒,你就是二狗子。”老大金口一赞,我的绰号就这样应运而生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几天,我就扬名于整个电控专业了,挡都挡不住啊!起初,我对一些不太熟的兄弟这样称呼我很有意见,常有摩拳擦掌之势,久而久之,我也豁出去这张老脸,心想都是自家兄弟,糟践谁还不是糟践,就这么着吧!于是也就听之任之了。刚开始大家叫的很起劲儿,就像叫一句,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开心,后来发现再好的馍馍总咀嚼也就没了味道,慢慢的,势头也就下来了。这些小子,在本班本专业败坏我名声也就罢了,有次竟变本加利的在公开场合叫嚣起来。那天我和杜老板(班上的同学)在学校院内兜售采购来的衣服,宿舍的哥几个也都好心留下来帮忙看摊儿,正值午饭时间,人流量很大,老大见一直没人前来,半开玩笑半是叫卖的嚷嚷道:“便宜便宜啦!二狗子服饰。。。。。。”闻听此言,我当真钻到地缝儿里的心都有了。老大呼喊完,拔腿就跑,我本想追上去教训他一番,后又一想:不追别人还不知道说的是我,追上去就全露馅儿了。回头看了看旁边摆弄手机的阿邈,计上心来。我故意提高音量,让经过的人都听得到,“阿邈,老大说你呐!怎么不去教训他啊?”路人一个个都似笑非笑的把目光转向阿邈,阿邈一脸不解的嘟囔道:“什么?怎么了?”我笑着跟他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继续卖衣服。”兄弟,在这个时候,就是用来出卖的。
老大虽然经常运动,但看似健硕的外表下却包藏一个很脆弱的身体,宿舍里常有些小毛病的总是他。记得学校各社团招新晚会那天,老大一直都感觉不太舒服,我们都以为是些胃胀腹痛的小毛病,谁也没对此事引起足够重视,越发的情况严重起来,他的手指开始变得僵硬不受控制,我们急匆匆的打车把他送往医院,输了几瓶液,总算没大碍了,向医生问明缘由,原来是食物中毒了。恢复几分精神的老大张口道:“丢人,非常六加七了。”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他怎会冒出这么句话。紧接着,老大左手比了个六,右手比了个七,我们回忆一下他刚才出状况时的造型,忍不住笑作一团,想这小子已经能开玩笑了,显然没事了。要提上一嘴的是,后来此事被命名为231著名的“六加七事件”。老大输完液,回到学校刚好赶上了招新晚会的尾声,我在那里碰上了小单,闲聊了几句,小单竞选的是文艺部组员,轮到他上台时,他唱了首刘德华的“练习”,我在下面用力的鼓掌。结果并不是当天就揭晓,所以小单表演完就准备离开了,出门前他指着我胸前有点嘻哈的链子,示意我遮起来,别被身为评委的系主任看到,不错,就是那个罚凯弟和阿邈写检查的系主任。轮到我上台的时候,半个教室已经空了,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台上的料,我之所以上得台来,更多的是想练练胆子。“我其实。。。。。。”,“好了,你直接告诉我们表演什么,开始表演就可以了。”我本想先来个开场白,还不等我说完,系主任就打断了我的话。“真是个没礼貌的老太太,还为人师表呐!”我在心理埋怨道。“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歌名叫‘一千年以后’。”“多少年以后?”系主任的眼睛瞪得大到能吃了人。“一千年以后”,我再次强调道。她确定没听错后就示意我开唱。就这样,我在大学里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献唱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了。下台的时候我想明白一个问题:肯定是这歌的名字惹的祸,都整一千年以后去了,我要是把时间段往前提提来首“东方红”歌颂一下毛主席,兴许系主任就对我另眼相看了,没准他听得兴起,还能跟我来段二重唱呐!不过,唱“东方红”我也有顾虑,我怕半屋子新潮的八零后会毫不吝啬的用他们的唾沫把我当场水葬。所以,选歌真是门学问,搞不好会出人命的。老大我们这一行,本就是来“打酱油”的,我下了台来开始跟他们一块看热闹。说话之间,一个子很高略显女性化的男生扭捏的上台了,一报家门,是来竞选体育部组员的。“你知道姚明吗?给我们介绍介绍姚明?”系主任正襟危坐的问道。一颗偌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一直流到脚底板,“早知道我也竞选体育部去了”,我在心里嘟囔道。后来得知那小伙子真的进了体育部,我和老大都很疑惑:难道是让他来教授我们女子防身术的吗?
我们六个里面,床铺卫生保持的最好的人永远是老大。他的被褥整理的当真能让蚊子在上面跌跤,苍蝇在上面滑倒。我们常常把宿舍的卫生搞得乱到一塌糊涂,老大又总能奇迹般的把宿舍恢复的井然有序。耳濡目染,我们都深受其影响,有次我拿起笤帚正准备打扫一下宿舍卫生的时候,突然感觉周遭的氛围不大对,抬头一看,所有人以一种惊愕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就从来不曾认识过我一样,看的我不知该继续还是该放下才好。老大的qq墓志铭里,永远是那句一成不变的“对众人一视同仁,对少数人推心置腹,对任何人不要亏负。”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老大对人向来以诚相待,在很多事情的礼节方面做得都很到位,不错的兄弟和兄弟媳妇都吃过老大请吃的饭(至于谁没回请过老大的,自己反省吧!最好早晚焚香,日夜祷告,请求神明不要降罪惩罚),所以老大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很好,我由于时常跟大家开玩笑,人缘倒也还说的过去,不同的是,老大在班上能一呼百应,我通常是一呼百人“哄”,所以说,“大哥”真的不是白叫的。
2011年10月,老大、凯弟、还有我,分别从唐山(老大在唐山工作)、德州、哈尔滨奔赴江西赣州去参加阿邈的婚礼,就为了兑现当年许下“结婚都要到场”的约定,阿邈为了我们都能到场,也特地把婚期选在黄金周。见面肯定少不了各种嬉闹,我为了报复凯弟用水泼我,愣是追了他半个山头,他为了还以颜色,专程到仓买弄了瓶水回来,KTV里阿邈有感于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婚礼,当场落泪。这些在别人眼中“2”的不能再“2”的事,却件件叩中我的左心房,让我在没心没肺傻笑的同时,真真切切的感知到一种存在感。
那些以“大哥”马首是瞻的日子,我们用发狂的快乐浇灌着无悔的青春!永不褪色的友情,心照不宣的诠释着一句话:兄弟,为了你,我愿为影子,也甘当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