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羊群是灵魂披羊皮在阳光的曝晒下发出深谷的气息。这气息我在此后生活过的城市里，在陌生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的风里闻到过。这些羊群漫步在一座座散落的坟墓间，不知是哪里有坟墓哪里就有羊群，还是哪里有羊群哪里就有坟墓。我常看见他们咀嚼着什么，脸颊鼓鼓的，表情沉静。也许是死者遗落的话语也许是上一场大风的痕迹。他们要给下一场风留出位置。
跟在羊群后面的是放牧他们的牧羊人，他手里空空，仿佛世上并没有他所拥有的东西又或是他把曾经重要的东西遗失在某处。他长时间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某天想厌了，他便匍匐在地上，像羊一样行走。他身上开始覆盖白色蜷曲的绒毛，覆盖他的脸和四肢，他长时间脱离人群，早忘了人语要怎么说。他想说这样真快活，但是出口的是咩的一声。
没人再见过那个牧羊人，他像许多的牧羊人一样消失在羊群里。羊群继续走着，直到遇到另一个愿意看守他们的人。每一座羊群都会有一个牧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