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床,静静地等着晓窗书会的晨课开始。以前是五点十分开始上课,经常有一种紧的感觉,因为自己醒来后在床上让自己的身体自然醒十来分钟。现在是五点四十分开始上课,就有了一种从容的感觉,睡到自然醒,身体自然醒,起床后洗漱好,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等着,恍然间有一种天地皆在我身之外的错觉。
周一的课总是很艰难,孩子们总是睡不醒,懵懵地,经常一问三不答,有回答声音的也是有气无力的。特别是39号同学,他姓庄,名子睿,我经常叫他“庄子同学”。这不,我在分析试卷,讲得口干舌躁,他又神游太空了。我不想打断自己上课的节奏,于是一边讲课一边走到他身边,想提醒他该回到人间来认真听课了。但他显然也不想被我打断,继续遨游在窗外的世界中。我只能停下讲解,默默地站在他边上。我没有出声,其他同学不知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还是也在昏昏欲睡之中,教室里安安静静的。一秒,两秒,三秒……庄子同学终于发现站在他身边的我这个庞然大物了,慢慢地抬起头,仿佛在怪我打断他的思考人生,幽怨地瞄了我一眼,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慌不忙地拿起笔,丝毫没有受我打扰的意思,又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美男子的姿势。
站在他旁边的我,听到他的这一声长长的无力的叹息,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美男子的握着笔的姿势,本来心里正在升腾之中的怒火,瞬间熄灭。本来叹气的应该是我,但是他显然抢先走了我本该走的路,让我无路可走了。我也静静地提醒他要认真听,也就静静地走回讲台,继续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