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1958年出生,属狗。
她中等的个头,灰白的头发,满脸都是皱纹。看上去,比同龄的人苍老一些。这都是因为母亲这辈子太操心的缘故。
母亲有四个儿女,她先是生了两个女儿(我和妹妹),又生了两个儿子(大弟弟和小弟弟)。除了我和妹妹之间间隔了两年,其余都是一年生一个。可见我母亲年轻时身体是多么的棒!
但是,抚养四个孩子的压力实在不小啊!
幸好我爷爷是个有头脑的人,他在八十年代做起了布匹的生意。我妈生完四个孩子后,就和父亲跟着爷爷做起了生意。
那时,我家养了一头毛驴,专门拉布车赶集的。一开始,赶毛驴车是爷爷或父亲的事儿,但是如果遇上家族中有红白喜事的话,爷爷和父亲都要去帮忙,赶驴车的事儿就落在母亲身上了。母亲硬着头皮赶着驴车,那毛驴竟然很乖,没有为难母亲,所以母亲特别疼爱小毛驴。
每到夏天的时候,母亲每天赶集回来都要到田野里割草,只见她甩开膀子,挥着锋利的镰刀,霍~霍~霍,不一会儿就割了一大片,我和弟弟妹妹们常常跟在她身后用布兜子把草运到车上,这样能帮母亲减轻点儿负担。我们那时虽然很小,但是我们看见了母亲的辛苦,很想替母亲分担点儿。
有一次是去割水草,遇到一条蛇,但是母亲丝毫不害怕,她用镰刀一挑,把蛇扔到岸上,顺手就给打死了,我们在旁边又害怕又佩服母亲胆子真大。
母亲的确是个胆大的人,她经常在漆黑的夜晚带着我去姥姥家,因为她白天做生意,只有晚上才能回娘家看望。
回姥姥家,有一条超近的路,但是这条路上除了要经过一片田地,还要经过一条河,河的名字叫“五岔河”,说是有五条支流,故得此名。这条五岔河大多数情况下是涓涓细流,河床宽广,水草茂盛,有一年我们也来这里割过草喂毛驴。让人害怕的是,在河的两岸埋着好多“少死鬼”的坟。听母亲说都是附近一些少男少女因自由恋爱,家人不同意,一时想不开就自寻短剑了。所以,一般人夜晚不敢走这条路。而母亲为了节省时间,再加上有我陪伴,每次晚上回姥姥家都走这条路。一路上,我们娘儿俩聊个不停,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其实,每次经过五岔河的时候,我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从身旁冒出来一个鬼影子,可是,从来没有过。
母亲不仅晚上经常带我回娘家,还在夏日的晚上,带着我去浇菜园子。
她站在水里舀水,我站在岸上接过水倒进陇沟里。我和母亲听着水里的蛙声和草里的虫鸣,不知舀了多少盆,直到把地浇透了,才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去。
母亲就这样勤劳能干,吃苦耐劳。爷爷奶奶都很称赞她,逢人就夸母亲是个好儿媳。
我们庄上的人也都夸我母亲,说她不仅能干,还孝顺。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庄上经常发生婆媳大战,要么骂得不堪入耳,要么打得狗血喷头。但是,我的母亲和我的奶奶从没红过脸。她喊我的奶奶就像喊自己的妈妈一样,甜甜的一声“妈~”。我奶奶也疼爱我的母亲,她心疼妈妈六年生了四个娃;她心疼妈妈起早贪黑,白天赶集,回到家还要侍弄庄稼。
爷爷是个坏脾气的老当家,但是母亲和父亲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每天赶集赚的钱全都交给爷爷,等进货的时候再从爷爷那里拿。每当爷爷心情不好,开口瞎骂的时候,母亲和父亲都不吱声,直到爷爷发泄完为止。我爷爷绝对是封建社会的那种专制家长,直到我们四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了,我母亲和父亲都还得听他的。
母亲和父亲非常恩爱,他们也从没打过架,也没骂过架。不像庄上有些人家,三天两头,不是打就是骂。正是母亲和父亲的相敬如宾,互相恩爱,才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童年。
都说母亲是一个家的风水,正是受母亲的影响,我和我的爱人也互相恩爱,相敬如宾;我和婆婆的关系也像当年她和奶奶的关系一样融洽。
如今,母亲已年近古稀,惟愿她余生能够没有病痛,健康长寿。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孝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