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人间烟火

儿时,家住东北群山之中的一个小村庄。家家煮饭用的都是山间的柴火,田里的作物,可以说是烟火气十足,那是真正的人间烟火。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在初夏的一个清晨,天光很好,我独自在村子对面的山上,看向村中的晨景。那袅袅炊烟飘在村庄上空,层次分明,挂在半山腰,犹如人间仙境,所以,人间烟火,就是人间仙境,那是儿时的人间,儿时的烟火。

多年旅居漂泊,再也没有自己拿柴烧火的日子,城市里煮饭用的都是煤气,电,再也找不到一丝烟火气息。而现如今随着国家对环保要求的日益提高,就连锅炉都开始使用天然气作为燃料了,甚至直接使用太阳能或是电能了。那么,人间烟火就更难追寻了。

人间烟火气,不再现人间了,那么,没有烟火,哪有人间温暖呢?

曾经食尽人间烟火,才能成人或都说是成长,可如今我一直在寻找的人间烟火,却再也找不到了。

抬眼间尽是钢筋水泥的森林,人工凿刻的四时之景,虽然也是姹紫嫣红开遍,却再难寻到那些生命执着,更加逃离了生命的本真意义,值得我们去深思,去冥想。

生命的本身应该就是茂密生长,虽然枝节横生,并不完美,但好在自由,重在天性的解放。可是,现今街边的花草千篇一律,美得有规有矩,街边的树儿也是被修剪得造型一致,不敢有半分个性。可怕的是,人与人间的交流也被规划成了固有定式,表情热烈,内心冷漠,不得不去审视自己,可能真心付出不足,可能我们索取太多。

人间烟火,其实所谓的人气吧,那市场里的叫卖声,计价还价声,街边饭馆里的酒令声,城市里的汽车声,那些可能都是人间烟火吧。人间烟火可能不是人间的烟火,那可能就是人间,人间的百态,那些快乐的,悲伤的事,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人,那一座座或是雷同,或奇特的城市,那成千上万的村庄与景色,都是人间烟火。

突然间,人间开阔了,看着万家烟火不眠的城市,听着辛酸快乐的话语,我行走在人间,有如行走在天堂,原来,世间也有一切美好,只是我们要放弃一些,才能得到一些。人间烟火未曾冷去,只是置身其中的人不同了,景也就不同了;心不同了,烟火气也就不同了。

我置身雪山之巅,感受世间至情至性的传递,那是万众瞩目的美意;我置身市井之间,感受人间至真至暖,那是人间烟火的浓烈。我跳不出世间,我洗不尽尘垢,我是世间的一份子,我就是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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