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莺莺燕燕们

话说钱惟濬这九个老婆可谓性格迥异，各有不同，其中竟有半数不甘心，就这样被疏离在世子爷身边。想想也是，钱惟濬有九个老婆，又是个天生花花公子，守在身边都看不住的男人，谁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些妻妻妾妾里，第一个觉得和自己毫无关系，也更加不在意的，自然算是宋妃。赵玉茹年方13，根本是个稚子，被迫下嫁来此。就算钱惟濬青春年少，貌比潘宋，在赵玉茹心里，也不会把他当做自己夫君。

现在，世子爷像被禁足一样，关在了清心斋里，对宋妃赵玉茹就是一种解脱，省得他每天会跑来问安。宋妃是公主下嫁，其实对于世子爷钱惟濬而言，要算宋朝的驸马爷。

所以，在世子府外造了一座公主府，就与世子府一墙之隔，另外开了一个门通着。在这座公主府里，赵玉茹的身份是公主，钱惟濬的身份是驸马爷，而不是世子爷。

为了表示对赵光义这个天子的认可，他必须每天过去给大宋的平昌公主请安。尽管钱惟濬一百个不乐意，也必须执行。可他几乎每天在这座世子府里的公主府外面吃闭门羹。赵玉茹不想见他，其实他也对这个只有13岁的小公主没兴趣。

另外还有两个老婆，并不想这时候缠在钱惟濬的身边。这两个倒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一个是在钱惟濬身边最长久的秋纹，再一个是素来与世无争的黄佩瑶。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算是不争的，可女儿不争，娘家要争啊，还是免不了要参与这场世子府的纷争中去，那就是梅尚书的女儿梅雅茹。

除却这几位，争得最厉害的莫过于正妃姜艳，俞妃俞冯露，还有大姨太太赵涟漪，三姨太太图欢承，四姨太婵月。叫她们姨太太是骨子里，她们就是姨太太，

不过在这世子府，前面三位统称都是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只有从婵月开始才是四姨太和五姨太。府里人称钱惟濬的母亲，楚夫人，或者老夫人，太夫人，而不是大夫人。

这都要先写明白，后面看着才不乱。这世子府就是个大宅门，大宅门里面人事不免复杂。世子爷钱惟濬老婆又多，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自然更是多一些。

钱楚华一个千年之后的人，穿进了这么一座高门大院，真够他喝一壶的。

姜妃被太夫人斥责，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气，回到自己院子里，正在打骂院子里的丫鬟出气。

姜妃的院子叫艳春元。名字也算有几分讲究，姜妃名艳。这头一个字暗指姜妃，不用春园，偏偏要用春元，是因为春园只是春天的园子而已。

可这春元却不同，春元就是正月初一，《宋史·乐志十四》：“消辰协吉，时维春元，上册三殿，旷古无前。”所以还有春之始，年之初的含义。

另外这里用春元，还有另一个意思，姜艳就是正月初一生的。所谓生在吉时。就好比《红楼梦》的贾元春，就也是生在正月初一，所以叫元春。姜艳的闺名，就叫姜春元。

“我说好姐姐，你这是在干嘛啊？”

姜艳正在无名火乱上心头无处发泄，艳春元的外面进来一个人。

姜艳冷眼看过去，正是四姨太婵月。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找姐姐说几句体己话，给姐姐消消火气。”

“进屋说吧。”

姜艳甩了句话朝屋里走。

婵月抢上前一步，在小丫头秀红前面打起帘子，等姜艳走进去后。

她转身对秀红吩咐，“在廊下候着，别叫人进来。屋里我会侍候世子妃。”

秀红不甘得罪婵月，答应了退下去。婵月进屋掩上门。

姜艳这间屋子，是整个艳春元的主厅，里面套着个卧室是钱惟濬过来和她同房睡的，也是姜艳平日下榻的去处。装饰的富丽堂皇，有多少带来几分放荡，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正面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床，铺着金线牡丹吐艳锦被褥，还都是大红色的，床架子上挂着同样大红销金帐子。床边一只梅花漆几，搁着两张靠椅，搭着撒花的椅搭子，有一只高几临窗摆着，供着一只园肚的雕花香炉，里面烧得不知什么香，香气盈盈飘散而出充斥在屋里。

靠南窗另有有一长案，文房四宝摆设齐全，就是那方端砚干干净净，一点墨迹都没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常年不用的摆设。旁边另有一只梨花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貔貅香炉，在那里吞云吐雾，香烟袅袅而起，给整个屋子笼上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半透明鲛绡帐缦松松拢着，看得出来上面的百蝶采花，正随着轻轻摇摆，就像上面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舞蹈，像似活了一般。

东边墙上是一扇大窗户，下面放着只半人高的花架，放着盆珠翠碧透、几乎垂到地面的翠兰草，一架百宝阁，阁上零零落落的放着几部新书。一看也是装样子的摆饰。

这姜艳进来直接穿过厅堂，进来卧室就在那只架子床上斜靠着，把婵月一个人撂在厅里。

厅里有张镶着大理石，雕菱花楠木圆桌，上面摆着瓜果茗碗等物。还有一只银鎏金炉盘，承托着一只翩翩欲飞仙鹤瓷香炉。

婵月没有姜艳的明旨，就这么靠着桌子站着。

“你别傻站在了，就在那坐下说话吧。我一上午，累了，靠一会儿。”姜艳懒懒丢出一句话。

婵月在圆桌旁边一张楠木靠椅上，欠着身子半坐着。

“世子妃，你看这世子爷的伤病，是不是有点古怪？”婵月小心翼翼试探着。

婵月这女子处处透着小心机。在世子妃姜艳入府之前，几个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就为了争个四夫人，闹得整个的世子府里，鸡犬不宁。

可自打姜艳入府，她立刻收敛起来。没有几日变成了世子府面前的红人，整天在艳春元里出出进进。居然在世子府下人私下里，挣来个“站着的世子妃”的名头。

今天这事一出，她居然看出了其中的几分蹊跷，又不敢自己直接出头，便主动找到了艳春元，要试探姜艳的口风。

听到婵月这话，姜艳竟一骨碌爬起身，打帘子直接走出来，就在婵月对面坐了，气狠狠地说，“谁说不是？世子爷被人抬进来，本宫第一个走近看过，浑身都是血，还是本宫着了两个小丫头给他换下来，又让她们把那些血衣拿出去烧了。

本宫试过，世子爷人连一口气也没有了。怎么就能在天昏地暗的功夫，活过来了？就算人活了，身上连伤都不见了！这也太古怪了吧？本宫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老不死的居然说我咒她儿子死？

他真是死了，本宫有什么好处不成？那本宫就是个寡妇！他活着，本宫是世子妃，将来就是王后。我又不是傻，为什么要咒他死？本宫就是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想弄个明白。”

“世子妃的心事，妾身自然是明白的。妾身是自然相信世子妃的，只是现在太夫人封了清心斋，倒是个麻烦。”婵月谨慎地继续暗示着什么。

“有什么麻烦？”

姜艳不耐烦地说：“世子爷着秉性，本宫岂会不知？你就给我暗中盯着清心斋，不出三天他就熬不住了。可千万别让那几个骚狐狸闻着味，尤其是赵涟漪那个骚货。也要小心梅雅茹和俞冯露，那个梅雅茹一天假正经，好似不争什么？可他那个做礼部尚书的爹，整天在朝堂和我爹过不去。”

“世子妃放心，妾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