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秋雨一层凉。凉自我无涯的眠底。
清晨像一只蜻蜓立在屋檐,
一年中像这样清楚的时刻并没有多少。
人们计划着在下一个雨季来临前给木台阶上油,
水蛭越过木板缝隙藏进腐叶中,
像一块水淋淋、慢踏踏的难过。
上蹿下跳的,生铁豆似的知觉,
吸收好足够的水分就去生锈,
生好了锈就去默默然不动。
村中爷爷仍旧抽旱烟,
向听不懂的小孙子讲一些行走不动的事情:
“过一阵子,等过了这一阵子……”
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不如人工培植迷信——
她携带雨后酸疼的肩周炎,
像携一柄开裂的小凿子,
去凿那些晨雾,和雾中各种用处的楼宇
——这些水泥垒砌的成就,和问题。像鼠
为自己挖一条临时的通道,通向一座临时的住处
临时的便是永恒的。当时间,
最终成为一切事故的解药,甬道,和借口。
这浑身漏风的骨骼,一人腐朽成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