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曾经的健康和财富状况 (一)病痛引发的至暗人生

上天给了我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可是并没有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小时候,物质生活并不是十分丰富,逢年过节,家里总准备各种好吃的,可由于自己经常生病,过年过节更是如此,或是感冒,或是发烧,或是肠胃不适,与不少美食失之交臂。中药西药,常年不断。到9岁左右,开始很容易上火,主要表现为口腔易溃疡,起初像许多人一样,几天即能痊愈,一段时间之后,变得难以痊愈。到小学快毕业时,病症多了一项,上火时,口腔溃疡伴随眼球结膜充血发红,外表看,类似红眼病,而且每次要几个月才消退,几次反复之后,眼球充血部分开始形成直径2-3毫米的结节,并略微突出。父亲带我到县医院治疗,医生朝结节位置注射针剂,父亲看着难过,有个医护人员跟父亲认识,就让父亲在走廊外等候即可,感谢县医院大夫手到病除,这个疾病一次性彻底治好。

随后进入初中,新的一个症状出现,上火时,口腔溃疡伴随着极易流鼻血,直至高二时,有人教我一个治疗流鼻血的偏方,榕树须(榕树上垂下的须状物)煮水后饮用,从此流鼻血问题基本彻底治愈。

可不久,又冒出新的问题,上火时,口腔溃疡伴随着脸上长很大的痘,大到成年人小姆指至无名指的指甲盖大小,非常影响形象。

也就是说,从9岁开始,口腔溃疡问题一直存在,而另一个问题不断更替,常年70-80%左右的时间,处于上火状态,有时轻微上火,有时严重上火,而20-30%不上火的时间,也基本属于上火酝酿阶段。平时吃东西都非常小心,因为干燥类的(如奶粉等,奶粉冲水不行,鲜牛奶可以喝)、烘烤类的(如饼干等)、烧烤类的、油炸类的、饮料类的(猜测可能是因为添加剂的原因),酒类的(如啤酒、红酒、白酒等各种酒)、性热或性温的食物(如桔子、桃子、枸杞、红枣等),一律不能食用,否则2天之后,上火症状即开始显现,然后就越来越严重,特别酒类和烧烤类的,但凡食用一点,2天过后,上火症状来势异常凶猛。参加工作之后,口腔溃疡和脸上长很大的痘的情况愈发严重,常年口腔里有2-4处溃疡,每处口腔溃疡通常6-8个月才能痊愈,比如第一个溃疡出现,一段时间后,第二个溃疡出现,又一段时间后,第三个溃疡出现。第一个溃疡好的时候,第四个已经出现,此起彼伏,也就是说,口腔里常年溃疡不断。而且每个溃疡不是大家常见的大小,而是长度可达1-2厘米,宽度0.5-0.8厘米左右大小,由于溃疡轮番袭来,所以溃疡的地方随机性很强,在舌头时,非常疼痛,尤其在咽喉处,疼痛更甚,喝口水,都感觉有一把刀在切割咽喉,有时甚至需要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抓着自己身上的皮带,酝酿一会儿,才能咽下一口水。有时,口腔溃疡越来越深,不时往外渗血,白天还好,用棉签按一会儿,可以暂时止血,而在晚上睡梦中时,如果溃疡口开始渗血,而自己不知道,到醒来时,满口是血。有些时候,站在高楼,看到有的栏杆可以跨越,我就会想,假如纵身跳下,会不会就此解脱。

回想当初决定到北京工作时,自己很开心,想着北京医疗资源丰富,自己上火症状也许治愈有望,可现实让自己极度失望,花费多年时间,在北京看过很多医院的很多医生,上火症状依然延续之前的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2001年夏天,我回到老家休假,在省会时,跟朋友吃饭,朋友点了啤酒,我说我不能喝酒,但考虑到朋友久不相见,我说我喝一点意思一下,杯子不大,一瓶可以倒5-6杯左右,我倒了半杯,也就是说,我只喝了一瓶的1/10左右。饭后,朋友送我回宾馆,就在快到宾馆时,在一个可调头的斑马线上,就在我们轿车转了90度时,对面公路一辆摩托车驶来,摩托车来不及刹车,撞上我们轿车右侧引擎盖,摩托车司机翻了个跟斗,摔落在引擎盖左前方的公路上,幸好看着没有生命危险。

2天后,我回到老家,因为就喝了那一点点酒,口腔开始溃疡,有个长辈知道我长期有严重的复发性口腔溃疡问题,推荐去找一个大夫帮助看病,这个大夫不在医院工作,也不是我们当地人,不过年轻时就在我们当地工作,据说他有很多祖传的中医治疗办法,经常帮人看病,大家说他医术高明。我有个亲人,在10年动乱年代,跟这个大夫立场不一,分属两个派系,有过对立,去之前,大家说好不能提及我的这个亲人。见了大夫,我描述了口腔溃疡情况后,大夫当场夸下海口说,如果治不好,你尽管冲我骂脏话。我们非常开心,突然我们当中有个人,也许是为了拉拉家常、套套近乎,说了我的亲人名字以及和我的关系,大夫看了我们一眼,面部毫无表情地说,是吗?接着大夫开始给我开了中药药方,他没有药铺,只开药方,然后自行购买中药材,我们找了家中药铺,买了中药,妈妈每天帮我熬药。

我们老家有个食品,名为草燕,草燕清凉爽口,具有清热解毒功能,草燕又称石花菜,长于海里岩石上,是富含琼脂的一种海藻,多在夏季采集,熬煮之后,趁热去渣留水,也就是把渣挡住,将热水倒入盆中,热水冷却之后,就凝固成整盆的琼脂。一般熬煮一次,可分多人、多次食用,食用时,用勺子将琼脂一勺勺从盆中舀出,放入另一个已经盛好温水和冰糖的碗中,即可食用。

由于我的口腔又开始溃疡,为了加速溃疡痊愈,妈妈帮我熬煮草燕,我吃了一部分,剩下的放入冰箱保鲜,一两天后又吃了一两次,一天中午,我打算再吃一次,从冰箱取出时,看到琼脂的凝固度略微散开一些,感觉好像没那么新鲜的样子,我打算倒掉,非常凑巧,卧室午睡的妈妈恰好翻了个身,由于妈妈有着非常勤俭节约的习惯,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如果倒掉,被妈妈知道,基本要招致严厉的指责和批评。我想那还是吃吧,又巧了,我刚好瞄到餐桌底下放着一桶蜂蜜,更巧的是,姐姐刚好前来串门,我随口说蜂蜜不知道能否添加到琼脂里,姐姐说,所有的食物都可以添加蜂蜜,于是我第一次没用冰糖,改用蜂蜜。吃过之后,我上床午睡,一觉醒来,有严重的食滞感,我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胃开始更加难受,并开始呕吐。第二天,胃部已经难受到快不行了,第三天(2001年7月26日)我到县医院看病,医生建议胃镜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胃里发现大面积出血糜烂面,医院帮助开了一些药。

那时,大夫开具治疗口腔溃疡的中药已经吃了一半,因为被口腔溃疡困扰多年,所以决定在吃胃药期间,错开时间,治疗口腔溃疡的中药也继续服用。几天之后,胃以及口腔溃疡的问题,都没有好转,胃部甚至更加难受,就出发准备去大夫家里问问,由于突发胃的问题,这个中药是否对胃不好,是否需要暂停。在距离大夫家几百米时,刚好遇到大夫从对面走来,我马上微笑上前打招呼,大夫面部表情较为生硬,态度明显与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我跟大夫说,我吃了草燕琼脂泡蜂蜜,胃部出血性糜烂,恰巧这几天又在吃大夫前几天帮助开的中药,这中药还可以继续吃吗,话才说到这里,被大夫打断,他说,草燕怎么可以加蜂蜜,这两个都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不但口腔溃疡没有治好,反而弄出胃病。假期结束,我回北京后,开始忙着看医生治疗胃病,从2001年至2005年,看遍北京许多大小医院,胃病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假如能有些许起色,我也能看到治疗方向,并找到一点信心,无奈的是,这些都没有。那时的胃,总是感觉有根10多厘米的小木棍,木棍的两端,既不光滑,也不尖锐,而是很不平整、很粗糙的感觉,前后顶在胃里,一天24小时不间断,非常难受。一年时间,身高175厘米的我,体重竟降至52公斤,有次休假回老家时,亲戚说我瘦到吓人。

那个时候,我不但在医院看病开药,也听说蜂王浆、蜂胶等可以治疗胃病,我也尝试吃了一段时间。后来蜂产品销售店的工作人员说可以搭配蜂花粉服用,我又买了蜂花粉,食用几天之后,2003年夏天的一天,有次早晨起床后,突然严重腹泻,并且伴随严重耳鸣,两边耳朵呼呼作响,腹泻很快治好,耳朵呼呼声却没有退祛,接着连续看了几家医院,都完全没有效果,后来到北京同仁医院看病,医生帮助开了一个中成药,暂时治愈,不过总是复发。发病之时,耳朵呼呼声音,响得心烦意乱,听力也大幅下降,有时仅剩正常状态听力的50-60%左右,与人沟通,已有障碍。还好耳鸣发病时,可以服用北京同仁医院开具的中成药,一周左右时间,双耳的呼呼声,便可以完全消失。

然而,事情还没完,有次我到医院拜访一位大夫办理一些手续,因为他那段时间正在帮我们单位工作人员注射乙肝疫苗,跟大夫见过面,办完事之后,我离开医院,走到医院大门时,突然想到自己胃病问题,想着不妨听听这个大夫意见。我又回到大夫办公室,告诉他我最近胃的问题,自己之前吃西药治疗,最近在吃中药治疗,大夫听了,把中医贬低一番之后,说他完全可以帮我治好胃病,便给我开一些西药。回家之后,我开始服用这些西药,2天之后,耳鸣又起,不过,这次耳鸣跟之前的呼呼声不一样,而是蝉鸣声,很明显是服用大夫开具的药物引起的。由于刚服药两天,我还没有看到治疗胃病效果,为了可以先治好胃病,我想继续服用,耳鸣问题之后再找北京同仁医院治疗。10多天后,西药全部服完,胃不舒服的症状没有丝毫好转,耳朵的蝉鸣声却越来越严重。之后,我再到北京同仁医院看病,吃了不少的药,却已经没有办法再治好了,之后,又到多家医院看病,依然没有好转,而且医生也明确告诉我,听力下降是不可逆转的。

至此,不但没有治好口腔溃疡,反而治出胃病,又因治疗胃病,也不但没治好,又冒出耳鸣和听力大幅下降的问题。原来被口腔溃疡已经折磨得痛苦不堪,之后胃病痛苦程度远超口腔溃疡,再接着又是耳鸣和听力下降问题,整天被耳鸣吵得心烦意乱,痛苦程度也是远超口腔溃疡。这3个病痛叠加,基本能将一个人击垮。从摩托车撞上我乘坐的车辆开始的一长串的坏运气,这些坏运气环环相扣,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而这一长串的坏运气,与下文我通过践行智慧之后,在购买2套房子的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长串环环相扣的好运气,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那段时间,我的主要精力基本都在与病痛作斗争,3个病痛都需要服药,由于长时间服西药,身体日渐不适,后期改服中药,那时,我住在单位大楼的内部的4楼宿舍,办公室在3楼,办公室走到宿舍只要几秒钟时间。所以上午要不断往返于办公室和宿舍之间,因为要在宿舍内多次熬煮中药,而且吃完一幅中药,错开半个小时,要继续服用下一个,晚上亦是如此。并且不能到食堂吃饭,因为吃了胃就难受,基本每天的食物就是面条,因为这个相对柔软,可即使这样,胃还是难受,只不过难受的程度,相较吃其他饭菜,略微好受一点。关键是,自己看遍北京大大小小的医院,3个病痛均没有好转迹象。

由于实在不堪病痛折磨,内心崩溃到甚至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如果结束生命呢,必然招致各种不解和评判,这不是我想要的,每个人都希望离开这个世界后,能有少一点的负面评判,多一些的正面评价。毕竟过去,我在众人眼中,是一个积极乐观、正面向上的人,可是继续活着,身体遭受的病痛、看不到前路的绝望、以及内心遭遇的折磨,又有谁能感受到呢?也想过制造事故结束生命,可暂时又还没下定决心,于是我只能在生命的悬崖边上苟延残喘,我甚至羡慕那些身患绝症离去的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会有病痛终结的一天,而我呢,痛苦遥遥无期,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好,既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希望,我的人生阴云密布、乌云压顶。

全力治疗5年之后,没有丝毫好转,慢慢地,我开始对医院的治疗失去信心,也对生命、人生、命运等有了更多的思考。由于我从小就是一个爱思考的人,也想到胃病开始之前、开始之时、开始之后,以及紧接着的耳鸣开始之前、之时和之后,感觉到有股极差运气的推动,因为有多个巧合连续叠加,一环紧扣一环,推动着我健康状况不断迈向深渊。大体来说,我从小到大,不是坏人,也算是个乖孩子,学习成绩也还不错,没干过什么大的坏事,那究竟是什么力量推动着我在病痛的深渊里越陷越深呢?

我们中国人,或多或少都听到风水之说。于是那时,就在互联网上浏览有关风水方面文章,有次看到说房子建在水沟之上,风水不好,以及说房子没有完全拆除,在旧房的基础上,叠加建造新房不好,我就想会不会是因为老家房子风水不好的问题,因为那时找不出别的原因,就认为很可能是这个问题。一天晚上,我拨通家里电话,跟父母说我这几年身体遭遇的病痛和折磨,而且工作也相当不顺,我怀疑是老家房子风水的问题,动员父母把房子卖了,父母不同意。

父母不同意,是正常的,父母对老家的房子有着很深的感情,父母年经时,由于住的地方过于狭小,家里发生一些变故,给父母带来沉痛打击。于是,1969年前后,父母决定在老家找块地盖房,父母有一小块耕地,紧挨着一个大池塘(直径估计20-30米左右),父母决定将大池塘填平,合着这一小块地,盖个新房子。那时,机械设备较为落后,父母请人,将池塘大致填平。然后,父母两个人,继续使用人力二轮板车,到几百米之外的山上,将沙土装满板车,父母两人一个拉一个推,将沙土运回倒入池塘,如此往复,将大部分池塘填平,盖起了小房子。1979年,父母积攒了点钱,决定将小房子拆除,重新盖个大点的房子,我那时已经4岁了,看着工人将地基挖得有一人多高,地基里还渗水,觉得奇怪为什么挖这么深,父母说,这块地是大池塘填平的,土质疏松,地基需要挖得更深。

那时我也一直在老家上小学,父亲在老家小学担任校长,母亲也在这个学校任教。父亲非常喜欢乡村的生活,由于考虑到子女需要到县城接受更好的教育,父亲决定调到县城的教育局工农办工作,父亲到教育局工农办工作不久,我小学4年级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较平时有着较大幅度下滑,父亲决定尽早让我转学到县城读小学5年级。显然,父亲的决定是对的,县城的教育比起乡村,好了太多,我也没有让父母失望,虽然1-4年级的起跑线略输一筹,但经过5-6年级的学习,小学毕业考试,我们班5个人考上县城最好的重点中学,我是其中一个。

老家离县城15公里,再之那时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老家,所以我们平时也经常回老家居住。1999年,父亲快要退休时,想着退休后可以继续过乡村生活,父母决定再次重建老家的房子。父母一直都非常吃苦耐劳,建房之时,我远在北京工作,完全没有帮上忙,父母既当主人,也当工人,相当辛苦。

那天晚上,我跟父母聊了很久,由于父母对老家的房子有着极深感情,所以当我提出这个房子风水有问题,要卖掉时,父母自然不愿意,而且风水看不见摸不着,谁能确定我的健康问题真的是老家房子的风水问题造成的呢?我一直坚持动员卖房,而父亲坚决不同意,并且说他保证房子不会有问题,最后我大喊大吼,我实在是太不顺利了,你凭什么保证房子没有问题。说完,我用力将电话的话筒摔向座机,挂断电话。我双手抱头,绝望至极,我真的脚下没有路了,多年的治疗,丝毫没有效果,已经让我对医院的治疗彻底丧失信心。而且这些年,除了身体,各方面运气都差极了,感觉这些不像巧合,而是像有股力量推着自己不断滑向无底的深渊,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呢,目前为止,我所能想到的,就是老家房子的风水问题。当然了,不是说我们把有问题的房子卖了,而对别人不管不顾,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不适合,并不代表别人也不适合,住这个房子,我的其他家人就没什么感觉。正如喝酒,我半杯啤酒,就受不了,而有人,一整瓶啤酒下肚也没有问题。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父母经历怎样的内心挣扎,几天后,妈妈打我电话,说决定卖房了,也说经过摸底,老家房子只能卖5万元左右。因为那些年,大家陆陆续续离开老家生活,乡村的房子,基本没什么市场,只有一些没有离开老家生活的人,自己房子小,才会考虑购买房子。从价值角度讲,我老家的房子,至少要卖20-30万元以上,5万元真是太低了。妈妈到处询问他人,要不要我们家的房子,有个邻居说,是不是你们孩子在外地过得好,你们准备跟到外地生活,否则你们怎么舍得卖房,妈妈只得苦笑。

好几个月之后,终于有一户人家有买房意向,因为他们兄弟多,房子不大,其中一个弟弟长年在外地打工,他的妻子说想购买我家房子,不过只开价1.3万元,并且说只能先付5000元,剩下8000元,今后有钱了,再慢慢还给我们。打我电话告诉我这个情况时,妈妈长吁短叹,我理解父母的心情,所以我没有继续坚持卖房,而且这段时间,我已经在进一步深挖原因,因为我意识到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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