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弥云后的太阳,重现人间,才会晃得人们睁不开眼,打磨三年的剑,这会才要向人们展现它的真面,那凌厉的剑气,已然露出獠牙,誓要将敌人撕碎!
连溪入主“不归峡”后,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蛰伏了三年,这期间充分利用了尹笑天的勇猛豪情收留并训练了数以万计的被这世间“正气”所欺瞒迫害的人,而又在楚风扬的讲道下,这些悍卒又拥有了坚定不移的方向和信仰,峡内同仇敌忾,异常团结。同时,韩梦吟充分利用谷内资源发展经济。仅仅三年时间,不归峡的庞大却又隐秘的身影,已然渐渐立于世间。现在不归峡分为“叛,离,伤,死”四门,叛门多为离经叛道之徒,然而人人皆武功高强,主要负责惩戒叛徒和高难度的特殊任务。离门多为亲离子散,亲缘薄寡之人,正因如此才主要让其负责峡内生活,护卫峡谷,让他们照顾他们共同的这个大“家”,伤门主要是迫害至或伤或残的人们,他们怀着一颗熊熊的复仇之心,藏匿在世人中间为峡内不断打探着重要情报。而死门则是人数众多的一门,他们是峡内的死士,哪怕牺牲性命,也要将敌人撕碎,捍卫得来不易的家,决不让自己的“家”再被毁去第二次!
在第三年的中秋之日,峡内打扮的红白相间,鼓声阵阵而起,呐喊声冲天而起,峡内帮众集合到一起,数万人的浩大队伍,踏过“三生路”,口中大喊:“不除正道毋宁死,一踏三生誓不还!”众人一一用利刃将胳膊划破,歃血为盟,三生路上瞬时被染成红色。众人缓缓前行,路过“酒峡”的葫芦形险路,纷纷将腰间的烈酒拿出,纷纷狂饮,丝毫不管嘴边残留的酒痕,朝着峡内大喝:“饮罢此酒皆兄弟,肝胆相交我辈人!”峡内回音直冲云去,直叫凌天之云统统冲散。
就这样一路高喊走到“卸伪门”,众人纷纷以血洗面,步伐铿锵地走到了不归峡的中心,“涅血宫”的门前,宏伟的天梯直逼云霄,高大的宫殿矗立其上,两个巨大的铁字“罪”,“孽”分立两边,而一把巨大的青铜断剑就似战败却永不屈服的战士凛凛的立于高台正中间。连溪身着白衣长袍,缓缓走上天梯,尹笑天,楚风扬,韩梦吟三人紧随其后,一众狼子均朝天怒喊,苍天仿佛也听到了他们内心的悲鸣,一时间天色暗淡,狂风骤起,终于走上了天梯,连溪纵身而起,踏上了大殿之顶,而尹笑天则跳到了青铜断剑之上,楚风扬,韩梦吟则分别飞上了“罪孽”两个大字之上。连溪一挥长袖:“兄弟们,我们都曾有家庭,有亲友,有一切美好的向往和回忆,我曾相信这个世间的正义与真实,甚至曾经用尽全力去守护。然而,那些所谓的‘正义’又都对我们做了什么呢?那些卫道者,伪君子骗了我们!戮我族人!毁我家园!摧毁我们一切的美好,将我们驱除到永夜的深渊!而他们呢?他们仍旧带着伪善的面具,执掌着“正义”的大旗,四处骗人,不断地为我们添加着同胞!我们会感谢他们吗?不会!他们扭曲了正义!将罹难带给世人!他将我们一直所追求的幸福当做一种奢侈品施舍给天下!我们绝不同意!既然他们将我们定义为邪魔,那在此我便以“罪恶”的名义向正道宣战!我们将以我们带着血泪的剑刃刺穿他们肮脏的心脏,将昔日的痛苦和哀嚎成倍复还!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泪水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我以不归峡峡主名义宣布,即日向正道宣战!”天地顿时随着“宣战”两字而震颤,数道紫色的雷芒窜天而起,大雨瓢泼而下,狂风将连溪长长的头发吹散,连溪将利剑狠狠插入大殿之上,“砰”地将酒壶打开,就在这风雨雷电之下,高台宫阙之上,猛地畅饮着,台下众人纷纷半跪,数万把宝剑齐齐插地:“谨遵主上之谕!”言罢皆在这风云之中畅饮起来。
几日之后,尹笑天带兵剿灭了火云庄,那受贿的庄主更是被被昔日账簿二儿子手刃。仅仅一战,不归峡的名声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当然,名声还是被传为近似狼藉的。然而,谁也想不到,此一战之后,不归峡的峡主并没有再呆在峡内理事,反倒来到了世人中间。峡内则是委托给了韩梦吟照料。
夕阳西下,月升月沉,连溪就那么懒懒地在一家酒馆里喝着小酒,听着酒馆中的传闻,时不时笑笑。“喂!你听说没有,这天下第一魔道几天前向正道宣战了,仅仅一战就覆灭了火云庄,来势汹汹啊!”旁边那桌有两个农夫模样的人不时擦了擦汗,颇有兴致地谈论着。另一个人嗤了一口:“你知道什么!听说那峡内都是被迫害的人,不得已才如此呢!那庄主好像是和峡内一个帮众有仇才被杀的。”第一个人摆了摆手:“反正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听说那峡主号称‘剑魔’,一把剑使得出神入化,听说火云庄一役,那庄主正是被剑魔一剑削掉了脑袋,而且其人异常嗜酒,我还听说他是剑霞谷的叛徒,当年卜卦说是什么‘魔主之心’总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嘛。”另一个人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的话,确实不像是好人...”连溪听后,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暗自说道:“我什么时候参加过火云庄战役?什么时候一剑削掉那狗庄主的脑袋了?那都是尹老哥干得好不好...”想罢还不太服气,抿了抿嘴,朝着旁边看去:“我说,兄弟...你看看我,对,是我,你看我长得像坏人吗?”那俩人看了看连溪,不约而同道:“有病....”连溪顿时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连溪拎着刚刚打好的酒走出酒馆,看着天边的晚霞微微发愣,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哎呀,你放开我!我真是太饿了...行行好吧,掌柜的...”连溪寻着而去,还是刚才的酒馆,只不过是在二楼的“潮生间”,连溪看着那位目瞪口呆,那位也望向连溪,嘴张的老大,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