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伊始,天上就没滴下一丝水来,许是比较瀛懒吧。以前的沥沥啦啦成为了奢侈的音乐,甚至打炮人工降水也没引来哗哗声,菜们也真的是习惯了自来水的洗礼,而我只能每天早起除了捉虫就是浇水了。
犹记得26年前的七月,大雨一直沥沥拉拉下个不停,学校还没来得及期末考,大雨冲刺而下,洪水不期而至,教室连二楼都进水了,那一年的雨水真是特别丰富,父亲母亲尚住在低洼地的二楼,躲进四楼人家,虽然窄,但不至于被水淹,我和夫君亦自身难保,没办法去给父母洗涤买菜,任凭他们自处,回想起来,我是多么的不孝且痛心。
洪水过后,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天康吃康吃的咳嗽,及至稍微好点,就去各地的本姓人家收录人丁情况,写族谱,许是知道自己来日不多了,而族人们希翼的族谱写印工作尚没完成,他不想留下遗憾吧,这一年父亲刚满七十岁,以现在的年龄来说,父亲并不老,如果能够多加修养,他后来的沉珂也许不会夺走他的性命。
第二年即96年的七月,又是大雨连至,父亲则不能在家等水退却。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姐姐姐夫把父母接住他们家,任洪水肆虐,等水退后,父亲住进了医院,再也没有回他们那个心心念念的家了。
父亲喜欢写诗,亦喜欢给我们讲他过去的“辉煌”,所谓辉煌即是他在师范读书时的同学们的情况,谁是国民党将军,谁是某省省长,谁又是诗人,出了几本诗集,而父亲,却在文革时因为有同学曾是新疆某部连长,他去同学那玩了一个月,落了个国名党反动派的身份,每天深夜,父亲都是满身伤痕的回来,母亲则忧心忡忡的叹息这何时是个头啊,第二天又重复,周而复始的,父亲就这样被折磨得浑身是病,即使后来拨乱反正了,但父亲的病根终究是落下了。
那一年,如果天雨没有那一年的凶猛,父亲也许不会生病吧?
那一年,如果不是洪水肆虐,父亲也许能多活很多年……
那一年,雨如果跟今年一样,父亲就不会先母亲而走吧?父亲,今年的雨很少,愿您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