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早上起来,考虑写一篇书评,或一篇小说,或者再和你聊聊斯多葛哲学。抱歉,你一定为我的选择头疼欲裂,可是我想相比前面内容而言,哲学更为重要,因为很多人一直在仿佛永远活着那样生活,忘记了他们已经早已死去。
死亡适合任何时刻。中世纪教义说:“刚一降生,人立刻老的足以死去。”无论你十岁,还是八十岁,没有超出范畴。如果你正忙着中考、高考,或职场厮杀,一定会觉的荒谬,但是你真的看不见快速离开的人吗?看见所爱人鬓角白发了吗?听见她的呼吸已经不均匀、深长从容?
蒙田建议,如果想要生活的更好就要让死亡进入我们的生活。海德格尔则认为,“没有必要啊,死亡已经在哪里了,活着就是要‘向死存在’。”可大多数人做不到。
在人生重大转折,身边的亲人深刻触动我们时候,人也许会花费时间思考生死考验。至于平时,现实压力让我们忘记最终会在哪里离开。
哲学需要思考死亡。美国作家科斯提卡的《生死之间》有这样一句话:
“这就是哲学的入口。因为哲学思辨在任何一个自我实现的过程中都发挥重要的作用。如果死亡是石磨,我们围绕着石磨转,从而获得进入新维度的机会,那么哲学就是石磨的调节器,它可以把我们磨成细粉,也可以把我们磨成粗糙廉价的货色。”
我的朋友,在人生旅途上,你要成为高贵的人,虽然要经历悲伤痛苦,必须思考。
假如我们非死不可。硅谷有很多超人类主义者,企图获得永生,他们认为意识能够上传到计算机,其中,最著名的是雷·库兹韦尔,他声称随时都有可能成功。
数学家斯坦尼斯拉夫·乌拉姆提出了一个数学概念,即奇点,认为这是计算机超越人类,独立推动技术进步的时刻。在他们看来,当人类完全落后于计算机的时候,社会发展将完全发生变化。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人有可能变成计算机的奴隶。
永生和永动机一样,从道理上是违反伦理的。他们拥有通往毁灭的狂妄野心,企图像神一样超越自然法则。仔细思考,会发现这里面会出现太多人类发展的悖论。
无论他们的前景如何,我的朋友,生活还会继续。你应该知道,我们都会离开宴席,你一定也不希望如西西弗斯那样,没有终局推着石头上山,也不想单纯重复放羊、娶媳妇、生娃、放羊的生活故事。
死亡是最孤独体验。你习惯孤独,但是死亡更深入。垂死者总是完全依靠自己,无论有多少人在身边,这种体验是不能够与人分享的,无论它在生命中给其他人造成多么大的反应。
托尔斯泰在《伊凡·伊里奇之死》中描述了一个常人的死亡。他的家人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除了稍许不便,他的死亡没有引起那么多的伤痛,甚至还有一些令人心安的东西。
书中描写到,人人都莫名其妙的感到如释重负:“熟悉的同事死掉的事实在他们的身上激发出一种常见的轻松,死者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托尔斯泰想表达,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面,伊里奇是不了解死亡的,他不想也不关心。如同常人一样,死亡被定义为一种不确定的东西,只要我是常人,死亡总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你是我的一个映射,我的朋友。我喜欢塞涅卡的话:“何必为人生的片段而哭泣,整个人生都值得我们为之泪下。”正因为如此,我们都需要认真思考死亡的意义,同时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同时,死亡能够让我们消除人性中太多不需要的东西,那些丑陋的情绪,没有价值观的判断,以及对人的发自内心的不尊重等等,而直面你的每一刻时间。
保持从容淡定姿态。对于斯多葛哲学家来说,他们非常关注死亡,他们意识到死亡本身充满了特殊性,以及人类社会对死亡的重视,但是他们的观点与普通哲学并不相同。
爱比克泰德在《论说集》中说:
“我非死不可,是吧?如果让我现在死,那我马上就去死。如果让我待一会死,那我先去吃饭了,饭点到了。吃完饭,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去死。”
在爱比克泰德看来,人类的命运就是要被收割,我们命定如此。我们感到气愤,因为我们既不了解自己,也不像驯马师研究马有关的事情一样研究与我们人类有关的事情。
倘若害怕死亡,那是处于无知:如果我们能够像驯马师了解马一样的话,对人类自身状况做到进一步了解或者真正意义上的理解,那对于死亡态度将会有所不同。
斯多葛给我们应该如何尽力过好生活,以及应该如何接受不畏惧死亡的事实,帮助我们更好理解人类所处的状态。这和伊壁鸠鲁的观点一样:
“因此,死亡,作为所有罪恶中最可怖的一种,对于我们来说无足轻重,你们要知道,我们活着的时候,死亡并没有来到,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我们已经告别人世。”
斯多葛学者认为我们应保持灵魂的热情,马可·奥勒留说过:“这是一个羞愧,当你的身体还没有衰退的时候,你的灵魂就在生活中衰退。”
按照他的意见,死亡是一件事情,我们并非都要成为凯撒。但是要保持朴素、善良、严肃、不做作、爱正义,和善和温柔。他书写的《深思录》的最后一节名字是: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的朋友,你还记得英格玛·伯格曼的《第七封印》吗?
死亡准备抓住骑士布莱克的时候,布莱克说:“请等一下,你下棋吗?”死神应战了。
每次与死神的下注的人注定都会输掉,但是意义不在于结果,而是行为本身的尊严,行为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
斯多葛哲学让我们看到死亡的必然性,学习如何有尊严的走向死亡,认定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并非金钱、名誉,而是德性,在渺茫的宇宙中,人都是微小的粒子,应该去追寻那些质朴的本质的生活。
“对于那些没有把自己的一生花在各种杂务上的人而言,生命怎会捉襟见肘呢,如果生命点滴都产生了效益,无论末日何时来临,智者都会毫无犹豫地沉着的步伐去迎接死亡。”
我的朋友,你又开始厌倦文章太长了吧?想到这就不免一笑,你一定想真是一个啰嗦的人啊!坦率讲,我还没有开始充分论证呢,只能在后续时间里不断充分完善,这样交流更有针对性。
但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丈量生命的尺幅究竟是什么呢?
“人生之旅行之半程,惊觉身处幽冥森林,而原先笔直的通途,早已经踪迹难寻。”
斯多葛哲学是人为自身铺设的曲折的道路,企图建立一套条理分明的观点去认识世界、认识自身,让自己有一个更为广阔的格局。这样的认识人人都需要。
你也需要自己的一套哲学,你如此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