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风 和你

第八章 大学毕业以后

8.06 受邀去家里吃晚饭（二）

八点多钟，俞曜信的姐姐姐夫带着小外甥回来，他们已在姐夫的父母家吃过饭，就拉了椅子过来陪着大家坐了一会儿，姐夫还喝了一杯酒。俞曜信的姐姐说，今天第一次有女同学来做客，俞小信同学勤快得不得了，下午还戴着围裙炸带鱼呢，从来都不干活的人，今天这么勤快。俞曜信的姐姐指着桌子上的红烧带鱼说“这就是他烧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俞曜信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笑。林渏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女同学，又觉得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不敢接俞曜信姐姐的话。可是，俞曜信姐姐好漂亮！林渏又忍不住多去看几眼。她的眉眼和俞曜信很像，又特别秀气。林渏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俞曜信说着那件红黑相间的“夸张”的夹克，俞曜信站在夏天烈日下的麦田里羞涩地说，这夹克是我姐姐给我买的。想起来寒暑假同学聚会时，李川对她说俞曜信要帮姐姐带孩子，所以来不了。那个俞曜信带的孩子，应该就是，就是刚才姐姐带回来的六七岁的小男孩。虽然小男孩在客厅露了一面就进房间玩去了，林渏还是记住了他的样子，非常清秀的男孩，瘦瘦的身体，瘦瘦的脸，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机灵，还有点调皮——他就是俞曜信小时候的样子么？他很像俞曜信，更像高中时代的俞曜信。那么，反推过去，俞曜信小时候就是小男孩现在的样子吧。这个发现让林渏如获至宝，因为她想知道有关俞曜信的一切。

我喜欢这一家人，不舍得离开，林渏在心里和自己说着小话，但还是没有忘记礼数，在九点的钟声敲过几分钟就宣布告辞。刘明俊说，我也该回去了，叔叔阿姨早些休息。俞曜信一家人都跟着站起身来，俞爸爸说林渏，让曜信送你回去。你是回大院还是回医院？林渏说，我回医院宿舍，不用送了，去医院的公交车还有。俞妈妈说，天晚了，还是小信去送你吧。俞曜信没有吱声，却从楼道里推了自行车出门。

出了楼门，刘明俊在楼下开了自己的自行车告别，俞曜信推着车和林渏走上楼前的空场。林渏：“送我到公交车站就好。”“走吧，也没有多少路，直接送你回医院吧。”林渏没有再拒绝。俞曜信骑上车，说“上来吧。”林渏轻轻一跃，坐上了俞曜信的后车座。这是历史上俞曜信第二次用单车载着她。她好像回到了高三下学期那个春日，第一次被杨英蹿腾着上了俞曜信的车。林渏不似当年那样忐忑、羞涩、后悔，俞曜信也不是当年的清秀、青涩、清淡的少年，他长大了，长成为成熟、健朗、阳光的青年，而自己依然感觉有些紧张、尴尬、不安，又隐隐地欢喜。这是个冬夜，不像四年半前阳光照耀的午间让俞曜信额头冒汗，林渏只觉得在她前面用力骑车的俞曜信身上的气息都是温暖，偶尔冷风吹过，并不觉得冷，竟是一种愉悦。路上，俞矅信问林渏春节有什么计划，林渏说，除夕那天要在药房坚守到六点下班，初一到初三放假，初二去舅舅家拜年，其他两天没有什么安排。俞矅信说，春节想去看看老师们，你想去么？林渏想想自己也有好几年没有去看过几位老师了，就说可以啊，一起去看看老师。于是，他们约好大年初一去给高中的几位老师拜年，还猜想到时候一定在老师家能碰到其他四班同学。

那天晚上，医院宿舍的外地同事要么值夜班，要么提前休假回家了，林渏一个人躺在简陋的宿舍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没有想到，在这一天之内，林渏见到了俞曜信的父母，姐姐姐夫外甥，还有同学，竟然还在他的家里吃饭。林渏心想，这事说给杨英叶婉馨她们，一定不信吧？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俞矅信和她又有了一个约定。

谢谢你，俞同学，林渏在心里对着俞曜信说，谢谢你在这个冬天，一本正经，不由分说地请我去你家吃了饭，还对你的同学说我是你的多年好友，这个盖章认证让我多了一份荣耀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