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下的老屋(三)我变成了一个傻子

我长大到6,7岁时也开始上学去了。每一天,我都跟姐姐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每天晚上我们姐弟俩就在煤油灯下看书写字,有时候我们作业做完了,还要灯下翻看书上的图画,姐姐给我讲图画中的故事。那时候我和姐姐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们精力旺盛的夜半三更都不睡觉。我父亲就睡在木楼上骂我们把煤油点干了。

很多时候。我们家都没有煤油点灯。那时候的煤油和盐巴是家里最常用的,可是我们家里常常因为没有钱,买不起煤油,也买不起盐巴。没有盐巴的时候就吃淡菜,没有煤油点灯的时候,我们就是吃过晚饭,天一黑就睡觉,睡到天亮了才起来。

有一天晚上,我和姐姐在油灯下写作业。写完后,我们又有说不完的话,我们还把写完了不要的本子撕下来,折三角板,四角板,折钱包。折好了就放在书包里,背到学校去,下课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们一起拍着玩。不知不觉的我和姐姐玩了一大晚上,眼看着煤油快点完了,油灯就快要熄灭了,我们就没有洗脚就去睡觉。我爬上楼上去和父亲睡在木楼上,姐姐在楼下和母亲妹妹他们一起睡房间里。我刚刚睡到父亲的脚那头,父亲就骂我没有洗脚冰着他了,他一生气,一脚就把我踢出了床铺的外面,我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就从楼梯口摔到了堂屋里。因为我和父亲在木楼上铺的地铺,就是在木楼板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再捆两个草枕头,铺上草席子,就是一张床。父亲睡在靠墙那头,我睡的那一头只有一尺多宽,就是楼梯口,所以父亲一脚就把我蹬出床外,我却直接就摔到了堂屋里。七八尺高的木楼,八九岁的我摔下来竟然没有摔死。

母亲说,她在楼下听着父亲的咒骂声,接着她就听见我像一个大草凳子似的“砰”的一声就摔落到堂屋里。母亲听见我被甩到堂屋里的声音,就立即起床跑出了房间。她把我抱起来又哭又喊又叫又骂的摇晃了半天,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醒过来。

我摔到楼下以后,那一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母亲说,当时也没有哪里出血,可能因为是土堂屋的原因,就是摔晕死过去了。虽然我的命是捡回来了,可是,从那以后我却变成了一个傻子。那是我读二年级,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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