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

这几年,我一直在写着不痛不痒的文字。在这累计起来快要突破百万的文字中,我写过我的父母,我的孩子,我的妻子,还有自己熟悉的老师、学生。细思之下,才发觉我独独没有写关于弟弟的一丁点文字。

若不是因为弟弟这一次手指受伤住院,这些年里,在我的世界里,似乎已经对弟弟遗忘了。我为什么对这个世界最亲的兄弟有些淡漠,反思之下,更多的是惭愧。

我的弟弟比我小三岁。听母亲说,在我和弟弟中间,还有一位兄弟,因为早夭,在这个世界仅仅来过几天。在我的童年,甚至少年时期,我和弟弟相依为命。由于父母常年劳累在地里,一到农忙时(印象当中,一年四季,除过冬季,父母都在累死累活地忙着),父母就把我们兄弟两个交待给邻居,好些时候,几天都不会回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有人教,我自然履行起当哥的责任,照顾弟弟的生活。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孩子。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对我时言听计从,从不敢造次。每天,他都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哥长哥短,唯恐我把他丢下。

在读书的路上,我基本上很顺。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最后上大学,我一路前行,几乎就没有经受过社会的磨砺。而弟弟就不一样了,或许是天资的问题,或许是打小不爱读书的缘故,他学习成绩一般,读到初二就辍学不念了。辍学后,他就在外面打了一年的工。记得很清楚,他打得第一份工是在一家鱼铺杀鱼。

一年后,大概是弟弟刚满十六岁,在一位亲戚的帮助下(亲戚在武装部工作),于这一年的冬天当兵入伍。当时的弟弟,身体单薄,在体检的时候,体重需要一百斤以上才行。为了体重达标,弟弟狠狠地吃了两碗大肉泡,最终才过关。弟弟在新疆服役两年,其中的艰辛不得而知。后来,从他一些的交谈中,我体会到一个还是孩子离家在外的酸楚。

2001年我大学毕业,回家当了一名教师。弟弟也在这一年,服役两年后复原回家。他在家待了不到半年,就南下到深圳打工,在某一家物业公司当保安。在深圳的近十年里,应该是弟弟最为惬意的时光。随着年龄增长,弟弟的婚事就成了家里的大事。大概是在深圳发展受限,或是婚姻问题,弟弟于2010年回来。一年以后,弟弟结婚成家。随后,在一次机会当中,弟弟到现在的工作单位海螺水泥厂上班,随着侄子的出生,他的生活趋于平稳。

随着我们兄弟两各自小家庭的建立,彼此之间联系少了许多。平时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很少联系。即使联系了,也是说事。纵使每年春节在老家相见,也是话少得很。

应当说,弟弟生活的变化,缘于他的家庭。这些年,我明显能感觉到,弟弟过得并不如意常常为家里的事情,生闷气。尤其是这两年,侄子不学好,动不动就不去学校,再加之弟媳和他时不时地闹矛盾,他缺少之前的英气和开朗。作为兄弟,我也会常常把他不照顾家里父母的怨气,明里暗里向他传达。越来越觉得,我和弟弟之间的关系,平淡如水,甚至彼此之间有了隔阂。

直到上周一,父亲说是弟弟在上班时,不慎把右手的两个指头被机器夹断(事实上是骨折了,没有断)。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平静的心,一下子起了波澜。我急忙给弟弟打电话,确定他仅仅只是指头骨折,没有父亲所说的那样严重。我舒了一口气,但心中对弟弟的担忧愈来愈强烈。第二天,我趁着下午没课,开着车和父亲径直向市医院奔去。在医院里,看到弟弟没有什么大问题,心中的担忧稍稍安稳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深切感受到,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那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是什么都割断不了的。

在生活的面前,我们每一个人或许会臣服于现实,或许在现实无法逃脱的世界里迷茫,但融入在血脉中的那份亲情,不管在怎样的风浪中,都是无法改变的。

我和弟弟都已成家立业,相信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们都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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