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外婆的记忆有些很清晰,有些已经有些模糊,乘现在还能记忆,用这些文字记录下来。
外婆(1929.10-2023.1)熬过了疫情的前2年,但在放开后终是没能挺过去,在2023年春节的前夕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本来想着回去看望外婆最后一面,但孩子发烧且无人照看,只能遗憾的在心里送别她。外婆走后梦见过她2次,一次是在她走后不久,还有一次是在快一周年之际。我妈妈们都没有梦见她,可能是我与她的牵绊较深,会在特殊的日子里用特殊的方式告知我她的近况。这段时间时不时的会想起外婆,甚至有种将她的一生尽快用文字记录的想法,自己潜意识里有对于离去亲人逐渐忘记的害怕,也想为她这一生留下一些痕迹,毕竟从小因为有外婆,温暖了自己的童年。
在我们老家(湖北京山)对于外婆的称呼没有很统一,有叫婆婆的,也有叫baba(第四声),以前的称呼很有当地特色,根本没觉得有问题,只是后来接触了外面的称呼,才知道原来外婆有那么多别的称谓。但因为一直喊习惯了,也从来没有改过口。现在再也没人能让我喊baba了。
外婆是一个身高只有150,但穿衣很好看的小老太太。虽然身高不高,但身材比例不错,上身短,下身长,她的孩子们都有遗传她的体型,但遗传了外公的身高,所以女儿们都很漂亮,儿子们都很帅气。外婆在18岁时嫁给了20岁的外公,一路相伴,真正实现了一辈子一个人白头到老。能相濡以沫到老,真的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外婆长得很秀气,有种小家碧玉的娟秀。外公身高180以上,长相俊朗,是很登对的一对。外婆一辈子没有上过学,但她的为人处世却值得所有人尊敬,当然不包括最后的几年。
外婆出生在一个相对富裕人家,但好景不长,父母因为疾病去世。成了孤儿的她跟着自己的亲戚生活,亲戚的照顾终究不如自己的父母,多年后生了一个儿子,那外婆的日子可想而知。算是有了一处歇息的地方,仍是吃了很多苦。她学会了所有的家务,也就没了上学的机会。外公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带着没出生多久的妹妹,为了逃荒,投奔亲戚,从外地逃难到外婆那里的。外公家在当地是富农,外公的父亲是挑货郎,做着小生意,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也读了几年书。逃难后因为年少,无法掌管经济,只得和别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去给别人做长工,赚取一口饭吃。外公的母亲已经完全没了印象,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后来也会从外婆及妈妈的嘴里知道一些。外婆作为媳妇受了很多的气,年轻的她要和挑剔的母亲,年幼的小姑子日夜相处,想想都有点难了。再加上没有娘家支持,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外公作为长工,在外婆亲戚家里认识了外婆。两个悲惨身世的人更容易走近,这大概是最初吸引的原因之一,再外婆还是重度外貌协会者,作为童养媳嫁给了外公,一穷二白的两个人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而外婆的第一个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夭折了。外婆也是因为这,没有条件调养身体,导致落下了病根。这病根一直跟随,也让她晚年遭受了很多的痛苦。
外公因为读过书,后来在乡里谋了一份职,家里的所有事情都靠外婆支撑。虽然暂时没有孩子,但婆婆的一切都需要她来打理。解放初期的日子过得举步维艰,几年后我妈出生了。我妈出生的时候身体弱,一直到3岁左右,都是背着去做各种事。那时他们开始盖自己的房子,一座现在仍保存完好的土房子。那时没有砖,只能靠当地的土砖,有房有厅有厨房,杂物间,小阁楼,还有一个小天井隔着前厅和后厅。厕所及猪圈在东厢房的旁边,但猪圈也可以在屋子里投喂食物。外面还有一片大禾场。房子建在村子的路口,翻过小路就能看见。以前去外婆家时都得走好几里路,总觉得很远,但翻过一道堤坝,就能看见外婆家的房子,总会乐地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