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从皮肉之痛中缓过神来,突然又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侧耳细细一听,原是警察到访的声音。
我预感大事不妙,赶紧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瞄了瞄,只见大门外正站着几个J察对武大粗指指点点。
“知道撞人逃逸的后果有多严重吗?”J察问。
武大粗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挠脑袋。
“我们队长问你话呢,你没耳朵听吗?”另一J察提醒。
武大粗抬起头,慌慌张张地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撞人逃跑?”队长问。
武大粗颤悠悠地说:“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我当时要是不逃就有人要我的命。”
队长觉得他话里有事,便顺着他的思路又问了一些问题。武大粗见隐瞒不过,只能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向他交代了一遍。末了,只见那队长一拍同行的臂膀。
“带走吧!”
二位J察二话不说就把武大粗押进了J车,我心突突直跳,急忙从卧室里爬出来对着车屁股一阵哆嗦。
“喂,警察同志,你们不能乱来啊!我又没杀人放火,你们凭什么抓我?”隔着车窗玻璃,我仍能感觉得到武大粗无奈地挣扎。
“老实点,别乱动!否则这玩意是不长眼睛的!”从说话人的语气上判断,他似乎抽出了裤腰带上的家伙对准了武大粗。
武大粗并没因他的威胁而停下呼喊:“你们为什么抓我?难道就因为你们身上披了那件标志性的衣服就可以为所欲为?”
同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抓你还需要理由吗?我想抓谁或杀谁就是一句话的事。哪有那么多理由?知道这区域是谁管吗?”
武大粗吓得直打哆嗦,摇摇头。
“这方圆几百里都属于老周和老赵的地盘,他们想拿下谁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更何况你犯了两条大罪,你竟然还敢装糊涂?”
武大粗一听这两大黑人物登时吓得浑身直打颤。
“我犯了什么大罪?”武大粗哆嗦着问。
“不要命了?还敢明知顾问?你撞人逃逸不是大罪?有人举报你卖假药,这又是一大罪。两大罪现在就摆在眼前,你服不服?”
武大粗一下跌入万丈深渊,两大罪状瞬间把他推入悬崖绝壁。正当我准备爬上前去替他求情,那车猛然一下就冲了出去。
尽管我刚才还被那家伙猛揍了一顿,但我仍为他的安危而操起心来。特别是听说了那两大黑人物的恶行之后,我更是感到焦虑不安,生怕他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法活着回来。
我慌里慌张爬到隔壁小弟家求助,到他家一看却发现大门紧闭,于是便给他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小弟一听说武大粗被抓进pai出所后,直接就扔下豆腐摊去那地方找人。
到那里一看,早就没了武大粗的身影,只看见他留下的一双鞋子。小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么就那把人给咔嚓了?”
接待室的同志见他心慌,出于好心便把武大粗的去向告知了他。说完又故作玄虚地说:“你回去准备准备再来吧!”
小弟是聪明人,一听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急忙向他道了谢便匆匆回了家。
“这事不好办,可能要点钱打发上面才能把人放出来。”小弟满脸忧愁。
“怎么办?”我手足无措。
小弟若有所思地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筹钱把人捞出来。这事必须要快,否则晚了就没命啰。”说完瞅了瞅我,“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捏着被武大粗扯破的衣角,嗫嚅道:“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没有?前两天你们不是回娘家借了钱吗?这么快就把钱搞完了?”小弟很惊讶。
我指着满车的老鼠药,“全都换成了这玩意,剩下那点活命钱今天也一起赔了出去。”
小弟有点失望地叹道:“没钱事情不好办啊!我们手上虽然有点小钱,但对于他们暗指的那个数目还相差了一大截。”说罢思忖片刻又说:“要不你再回娘家想想办法,咱们一起凑钱尽快把我哥捞出来。你也知道那里面不是人呆的地方,去晚了就算人没死也要了他半条命。”
我登时蔫巴下来,沉默了半晌才小声说:“回娘家借钱是不可能了,现在我只有这条小命可以用一下。若他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赵老黑提供一条龙服务以此换取你哥的自由。”
小弟吓了一跳,以袖遮面悄悄溜了出去。
第二天,小弟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娘家。我呆呆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车影,心里一阵悲凉。
“亲兄弟又怎样?大难临头一样各自飞!真是世态炎凉啊!”
就在我以为武大粗只能死在里面的时候,晚上小弟却把他领了回来。
“这么快就出来了?你是怎么办到的?”我惊讶不已。
小弟把他去岳父家借钱的事向我们讲述了一番。武大粗激动不已,让我把小鸡宰了请小弟吃饭以示感激之情。
“那小鸡才养了两天,翅膀都没长出来怎么吃?”我嘟囔。
小弟看我们家徒四壁,自己回去抓了一只大公鸡往我臂弯里一塞。
“去宰了吧,这饭由我来请。”
武大粗有点过意不去,“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这本应该由我们做东,咋能打你家小鸡的主意?”
小弟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挣了钱还回来不就得了?如果实在还不了就算了,我也不缺这点钱。我们要是有困难,他姥爷还能帮上一把,不差这点小钱。”
武大粗又说:“亲兄弟明算帐呢,怎么能不还?哥以后挣了大钱一定双倍奉还。”
这话我都不知道他对小弟说过多少次了,每次说了没几天就让我上他家借米下锅,抑或捞几块豆腐回来凑合一下解决三餐。
现在听他这么说也只当个笑话,一挥手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宰了小鸡先解决目前这一顿再议将来的事。”
我抱着小鸡向武大粗请示,“宰吗?”
武大粗朝我做了一个向后退的手势,“杀吧!咱家都被逼到这份上了,不杀也得杀!只有杀才是解决当下问题的最佳途径!”
小弟一阵哆嗦,“你说什么话?我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你可不能乱来啊!咱老爸老妈不在了,现在就剩咱哥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死去的爹妈交代?”
武大粗勉为其难地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我说的是鸡不是人。”
很快,我就把小鸡端到了桌上。就在他们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高谈阔论的时候,武大粗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武大粗看是陌生号码,起初以为是诈骗电话,二话不说就直接按了挂断键。没想到电话那头挺较劲,连续挂断几次都无法阻挡他的决心。
武大粗无奈,只能按了接听键:“老子现在正烦着呢!别逼我骂人!”没等那边先报上名来,武大粗便对着手机一声大吼。
“哎呦喂,我的大祖宗,谁惹着你了?怎么一上来就乱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