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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我曾去过南山,南山靠海,海边的礁石硕大,人站在上面迈两三步,才可以从石头的边缘走到另外一个边缘,礁石一半在海平面以上,一半被海水浸泡侵蚀,所以每一块石头身上都有一条齐整的海平线。我不禁心疼这些石头,放在哪里不好,偏偏在这里遭受风吹浪打,日晒雨淋。
来南山的人都是来看108米的南海观音的,都说它很灵,来许愿的,来还愿的,来抱佛脚的,虔诚的人们在这座观音面前行着最庄重的仪式,三步九叩,靠近她,然后亲吻它白玉般的脚丫。我自始至终不敢靠近,隔着广场,攀上山丘,在半山腰的凉亭里一遍一遍敲着古钟,眺望那座观音,心中默默许下愿望,希望我有一个可爱的宝宝。来年我又来过一次,还是在半山腰敲了古钟,依然眺望那座菩萨,心中又一次默默许下愿望,隔天回家便发现愿望成真,我始终认为这只是巧合而已,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佛陀只不是心中的一份寄托。
南山上还有一座一年四季香火旺盛的寺庙,寺庙门口有一棵千年菩提,四周远远的围着警戒线,不让人们靠近,寺庙周围则种满一人多高的菩提树,初见菩提,叶片焦绿厚实,略长微宽,树干笔直,无异于其他绿色树木,而后想到一首关于菩提的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最后就很奇怪佛陀怎么就能在这最普通不过的树下了然顿悟呢?
许多年过去了,周转到另外的地方,途径路边一座寺庙,递上10元的门票也想进去转转,已然被翻修的古刹挂满了鲜艳夺目的新漆,人迹寥落,清冷寂静,偶有成群的麻雀飞过屋檐,一个小沙弥在殿前扫落昨日客人的香灰。我匆匆离去,我想我还是有一些害怕的,而不是敬畏。
佛陀,对于我而言是心有所期又避而远之。自那心愿成真之后便不敢在任何佛陀面前袒露心声。
我曾经梦到:无边大漠的沙丘之巅,一个佛陀手持禅杖,步履蹒跚且坚定,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行。我深陷沙海,向他求救,他视若无睹。梦醒之后告诫自己:佛不渡我,我自渡。
时至今日,我开始坚信自己就是自己的佛陀。
夜深人静,月光皎皎,我可以独坐窗前思量昨日之功过,有功加冕,有过改之,未尝不是一种最好方式的自省。
人心叵测,乱欲横流,我可以面朝大海孤芳自赏,未尝不是一种最好方式的自嘲。
纷繁复杂,虚名徒利,我可以轻轻点头淡然一笑,未尝不是一种最好方式的自救。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树一菩提,一叶一如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它:世界之大,有如天地,人类渺小,万物共生。沙、花、树、叶有如尘埃云烟匆匆过客,自己的心胸堪比天地,容纳万物,自己的善良有如一叶菩提,慈悲为怀,如来当是自己,自己当是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