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伫立在旷野,多次想象自己拥有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浩浩的黄沙中策马奔腾,在黄昏中和着西风和汗水的尘埃夹步而行。生在这南方水乡,柔情似水的波漾飘荡在雨中的小巷,烟雨中的缥缈妩媚,文人墨客中的诗意花乡全都淡然存在于我这一副干燥的头脑中。我本该是生活在旷野的汉子,依山而傍,以马为生。我应该蓄起长长的头发和乌黑浓密的连鬓胡,喝着浓烈的美酒,享受山谷的幽静,无人问愁。
我应该去寻着一双马靴,每天早晨擦的锃亮,然后扛着我的猎枪。或许在半路会进行一场生死的搏斗,而我喜欢这种感觉,在自然中与生命抗衡。我希望看见荒原的野狼露出它那尖锐无比的齿牙和它那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隐隐散发出蓝色的仇视,哦,还有它那放肆的嚎叫声,足以刺痛我的双耳。我希望那是一个冬天,它会喘出凝固在空气中的云雾,用它的爪牙一步步逼紧距它几米以外的汉子,或者是,一个无知的人类。其实我只需要从背上卸下猎枪,瞄准、射击,然后这一切都结束了,它会马上变成我的猎物。但是我并不想这样做。我会卸下身上的一切,喝几口烈酒,迎着它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它扑了上来,足够凶猛的想将我置于死地,我紧紧握住它的前颚。我们在雪地里翻滚,嘶吼声翻越了座座高山,雪地里染出了片片血红。我用尽所有力气抓住它的皮肉,奋力挣扎,它紧紧的依附在我身上不与我脱离,死也要将我降服。终于,在天空飘起雪花的时候,它静静地躺在了一片鲜红中,哀哀的嚎叫,我累倒在一片荒草上,任雪花飘落、融化,其中夹杂着它的毛发。
我们达成了和解,四周凝固,没有热烈的西风庆祝这场搏斗的结束,我望着天空的苍白,微微耷拉下我的双眼,像是死了一般。于是,我握住了它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