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纪事6 车祸

工厂生产、销售日渐正常，每天工作生活都排得满满的。白天，我顶着太阳在大市场和一些非洲批发商打交道，习惯了他们和善的面容下一次又一次的杀价。大市场的商品琳琅满目：香烟、服装、首饰、水果、水产、塑料制品、家居产品等等；产地也是万国汇：中国的、越南的、韩国的、日本的、美国的、欧洲的，当然还是中国的产品居多。但是似乎都是廉价质次的代名词，没办法，到了非洲的产品质量确实不敢恭维。我自己曾经也在中国超市买过工具，那简直就是一次性产品。所以非洲哥们碰见中国产品就是不断杀价，而且是没有底线的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情况也不知有否改变？每天在驻地、工厂和市场间穿梭，搞得很疲惫，这两天连司机都熬不住请了假。中国人在非洲，大家一般的基本配置就是司机、女佣和看门人，而我们用的女佣和司机在当地中国人圈子很出名，司机忠诚老实，车技一流。我们这个司机据说以前是开那种中巴车跑长途的，车开得很稳，我曾亲身感受他单边骑上火车铁轨行驶，居然很长时间没掉下来且行驶平稳。此外，这个司机既忠诚又勤快，有中国人知道他后，私下里悄悄出高薪挖他，他也没有动心。另外，他可以说是我的半个助手，每天跑市场时都是他替我提着、甚至背着样品，每个客户的摊档他也都一一记在心里。只要有点空余时间，就回去擦车，车子擦得锃亮。我们的女佣出名是因为她不但勤快，卫生打扫的干净，她打扫卫生时，你的东西绝对会放回原位置，我们有时疏忽遗忘在桌上的钱，包括她洗衣服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的钱，她都会放回来，绝对不会拿走一分钱。最关键是我们还教会了她做中国菜，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她都会帮我们把米饭做好且炒好四个菜，这大大节约了我们的休息时间。我们教会了她做西红柿炒鸡蛋、青椒肉片、清炒土豆丝、蒜蓉生菜、丝瓜汤。她非常聪明，自己观察并掌握了炒菜步骤，特别是放什么调料、放多少调料。但是有一说一，假如你天天顿顿吃四个一样的菜，而且味道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机器人做的，时间一长，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在当时，我们这种生活还是很被大家羡慕的。由于司机请假，这两天都是我自己开车，但没想到就是这个空当，确出了事。这天中午，也许是一种心灵感应，我觉得很烦，那天我并没有去市场，而是在工厂。到了下班时间，不只是什么魔鬼驱使？我使劲催促厂长和工程师们赶快走，那段时间正好还请了一个新华社记者的夫人给我们做翻译，所以和我们一块走。当时是我开车、翻译坐副驾驶、后排坐着两个工程师，其他人坐另一辆车。我的车是一辆95年的二手宝马535，车子是我从一个黎巴嫩赌场老板手里买的，价格相当于人民币4万元，车况还不错，发动机尤其有力，刚买上时，我在洛美滨海大道试车，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我感觉没有我超不过车子。那天出了工厂，我就加速往驻地开，中间经过一个转盘，按照当地交规，我属于主道，两边的车要给我让行。当我即将开到转盘跟前，看到有一辆MAN牌大卡车从我的左侧方向开过来，驾驶室副手有个半个身子探出来拼命挥手，我当时反应可能是他的车子有什么问题，因为黑人的这种车都是二手车，而且时不知道开了多少年的车。我曾亲眼见过有黑人开一辆驾驶室没有门的小卡车，更夸张的是驾驶室的座位竟然是一个板凳！在电光火石间我觉得我在主道，而且我是小车，应该能冲过去。但是就在我加速准备冲过去时，大卡车旁边一辆奔驰100嗖的一下冲了过来，我本能的点了一下刹车，就这么一瞬间，大卡车已经冲了过来，撞在了B柱上，就听“砰”的一声，我们就被大卡车推了过去，事后警察量了一下，我们被推出去将近4米远。车停下后，我赶紧看车里的人，万幸！大家都安然无恙，只有靠近车门的那位工程师因为车门被挤，玻璃破了，碎玻璃渣子把胳膊划了些小口子，出了点血，但都是小皮外伤，问题不大，即便这样，大家都惊吓不小，我本人也是小心脏砰砰的跳。很快警察过来，做出了裁定：对方全责，我们在主道，他必须礼让我们先行，尽管对方一再解释他遇到什么情况，已经给我们做出提示的手势之类，但只要警察做了裁定，他就不得不遵从。我仔细看了一下车子的受损情况，不由得感慨宝马车子的坚固，车门上有两根5厘米粗的防撞杠，车裙子下面是厚厚的镔铁，如此这样，才保证我们被10来吨的大卡车推出去几米远而安然无恙。车子送到修理厂，列了一大堆的修理费用，那个卡车司机给我一顿哭穷，捶胸跺足对天发誓说他没钱，我也无可无奈何，最后任凭他他从港口给我扛了一个同型号的二手车门回来，我自己付了其他修理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