搕泥糍——远去的村庄61

泥螺,即泥糍,或泥蛳,是一种软壳生物,在凌晨黑暗里,在发黄的灯笼的灯光下,有的在柔软的海塗上,以几乎感觉不到的速度爬行,而有的泥螺则静静地呆在小水坑里,那是海水退去后在海塗凹陷处自然形成的。我把这些泥螺一一捡来,包括海塗上的和水坑里,抓在手心,要小心翼翼,不能有力捏,否则会壳会破的,都放进小篓子里。小篓子里的泥螺渐渐地多起来了,满起来了,篓子里的泥螺并不都是那么安分的,总想往外爬,我把预先带来的大蒜头剥开一个,在篓子的口头周围用力涂抹,泥螺就不会再爬出来了。

搕泥螺一般都是在夏天。当我们出发时,天上星星还在闪烁,没有月亮,因此必须提着灯笼。到来海边,走到海里,仍然是乌黑的,捡了一会儿泥螺,才感觉到有一点蒙蒙亮,抬头望去,初曦露出了东方的天际,预示着太阳将要升起。这时,人们纷纷熄灭了灯笼里的火苗,一边做着手中的活儿,一边静待旭日东升。红红的太阳,一点点地喷薄,把海塗涂成一片金色,海沟和水坑里的水映照着霞光,闪闪发亮。

“天光了”,母亲说,抬头看一看东方的天边,然后继续捡泥螺。夜里我所看到的是长龙般的灯笼,到了白天,才看到海塗上乌压压的都是人,大家都在紧张地劳动,在海塗上穿梭来回,一处捡完了,立即换一个地方,继续捡。潮水很快要涨了,要赶在潮水到来之前再多捡些泥螺回去。

泥螺是最美味的海鲜之一,可以煮着吃,锅里放一些咸菜,也可以腌着吃。我们经常捡泥螺,拿回家自己吃,也把泥螺拿去卖,那时在东塘边上就有人买泥螺的,我们从海里一上来,就可以卖泥螺,换了钱回家。这也是家庭的收入来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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