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拒我所赠,盖非也。——拉康
首先得感谢一下我高中的班主任,裴大军老师。16年到17年的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我正遭遇学业上的巨大瓶颈。那天他在教室提议,可以试着做一个年终总结,便可知,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步了,该往何处去?于是便有了之后种种……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同样是一个温度骤降的冬天——考研当天的凌晨3:00左右,我喝了咖啡,温吞的清醒使自己没有办法学习也没有办法睡着。明天的考试是什么样子呢?我现在到什么地步了,该往何处去呢?
2021年3月,我决定尽我所能踏入哲学的殿堂,这是一个很轻松爽快的决定,我躺在宿舍的层床上招呼了丁鸿运一声,“喂,我要考研!”,随之他给了我一大堆资料,我说,“那就考哲学吧。”可没想到直到今天,我与丁鸿运双双叹息,始终未曾伸手摸到哲学的门柱子,更不用说是踏进这片幽暗晦涩的森林了。这是一个遗憾,也是一个警醒式的目标。
利落的决断之前,是无限的黏腻杂乱的倒错。我深刻意识到,我对那个女孩儿的情分扭曲成了发疯式的精神控制和翻来覆去的不甘,这是一种病症,一直以来使我在情感之中无可奈何,无限嵌套繁殖自我伤害病毒的祸源。一旦中了招,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单纯地知道,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我的朋友,蔡宏,告诉我:“我感觉你在画圈,我说过的事情你会无限重复,这使我很累。”
我听到这番话十分惊恐,脑海里不断重复:“该怎么办,不该这样的!”
同年,5月19日,我的好朋友吴晗,发来一封长信。“天昊,我很失望于我已经产生了减少和你联络的想法。”这令我并不诧异,我心里早就已经明白此事。他建议我应该减少在生活当中将痛苦放大的行为,并不要在何时何地都运用辩证法。我十分赞同,因为那时我的癔症化状态中,将痛苦放大,彰显自己的无能,丑陋,恶心,都是敷在伤口的镇痛药,试图在别人踩碎自己之前,先自己预演一遍。这般类似疯魔的做法,是我掩饰自己内心中超量的懦弱和自卑的做法,革除掉这些,需要自我手术。
同年7月,我的奶奶罹患难治性白血病,医生在报告单上写下,“预后极差!”我是一个留守儿童,和大多数留守儿童一样,爷爷奶奶把他们能给予的所有爱,无差别地全给我们,我们的爸爸妈妈总是不那么亲切的陌生人,我们的生命里只有爷爷奶奶。我们天生自卑,因为留守,代表着无可奈何,无人理解,无人倾诉。我的奶奶是个农民,她会为她归家的孩子准备一顿好饭,也会在出租车上看不懂计程表而和司机扯皮。但在我心里,她是英雄,一个必须倒下的英雄。他的孩子们,平时总是嚣张跋扈,在奶奶强大的庇佑下,做着为所欲为的美梦。如今,一个个都耷拉着头,他们甚至可以为了奶奶的生命向医生下跪,说话终于可以轻言细语……
学校的事情忙完,我迎来了生命中独处时间最长的阶段。每天9点起,背完单词做饭,学习到下午5点跑步,洗个澡睡一觉,工作到凌晨3点。不与任何人交流,聊天。
我会死亡,和奶奶一样会死亡。这很简单,或许就是被路过的货车通过半秒钟的震荡和破碎,从而丧失一切知觉。害怕来源于生者的臆想,死者从来安静。
关于性欲,是我一直叩待解决的问题。今年21岁的我,无法面临这般可怕的推动力,也是我自卑的原因之一。因为我的大学四年未曾经历一次真正的关于性欲之间的直接碰撞。那种坦白的,彼此交融的。但在我的认知当中,周遭的人都是对此事全然了解的。我因此无法融入周遭,以为我自己是怪人,但我如烈火的欲望,无处宣泄。独处之际,我习惯了手淫。便只把它作为一项需要宣泄的任务。好在宣泄之后的自己可以安下心来工作了,不再思考情爱。我便只安心去工作,去学习,倘若未来有那么一个人能与我共患难,共同交融,那着实是我的幸运。倘若没有,我也早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的打算,这很踏实,就像大吉岭茶的夜幽版一样。
如今人的机器化趋势已经到达顶峰,去性欲的低迷社会,表现为纵欲和无欲两种极端。该何去何从,人如何能成为人,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要做的考题。
拒斥一切阉割的最好方式,就是拿起小刀,阉割掉正在阉割你的人。这一点是作为男性共同体的一份子,所给出的一点提醒。我在我的父亲身上做了实验。他是一个想靠自己跛脚的意识形态统驭全家的人,他的武器是,大拍桌子,跳起来,然后用控制的,强制的雄性嗓音大声呵斥:“李天昊,我可是你爸爸!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然后我凭借身高的一点优势站起来,“我管你是谁!”
结果是他如同怪兽般的鬼嚎,歇斯底里的哭嚎。他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这一切,都只源于,我指责了他把肉切得太大。这是我故意而为之的,我也知道必定如此这般发生。因为天下苦秦久矣,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以奶奶为首的男权代表,将会无限容忍他的肆意妄为。
于是,我终于在我爸的癔症化状态之下,看到了我的病症,男权的扭曲性扩张——自卑为基石的统治欲。在此,为广大女性朋友解释一下。妈宝男的产生是因为母亲对于儿子强烈的天生的爱欲使男性无法脱离母子共同体,这一般源于作为父亲的凝视震慑的缺失,儿子不用与父亲争夺爱欲,不会被父亲进行阉割。所以他们找女朋友总是在按照自己妈妈的模子找,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在母子共同体里肆无忌惮了,之后他会对他的儿子进行粗暴威慑,而不是亲子关怀。如果新的母子共同体不听他的,家暴就此出现。这样的现象无限繁殖就构成了男权社会。这是一种变态。寻找到自由的一个路径就是,阉割掉上一代妈宝男,充分发挥女生的灵动和美好,并将之浇灌理性的光辉,将刀剑献祭于美。男生应该做的,就是反省。纵观男权机制之下的灾难——世界大战,经济危机,恐怖活动……如今的世界被短视频中的jk小姐姐和偶像练习生充斥。男权一败涂地。这是好征兆,因为病重到不得不治的程度了。
因为此事,我回归了我的社会关系。我曾经对爷爷奶奶是否也如此不耐烦,想在这个家庭里称王称霸而不自知?吴晗的离开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独断专行和没心没肺?还有小蔡同学,还有秋平,还有学姐,还有小畅小颖……我的说教,我的控制欲,是否也曾恶心到他们,就像我爸恶心我一样。这是一场自我手术,我用小刀把自己剌得痛哭流涕。爱,我从不知道爱是什么,只是统治,统治!
最后,跟我的好朋友说几句话吧。
蔡宏,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的半岛铁盒,我还惦念着呢,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那样的。
尚成,我不想再讲那些东西了,我只希望和你讲讲简单的,那些东西都只是装逼用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吴晗,这一年我都在反复思考你的那封信和与你走的那么多路。我们的隔阂好像很深,又好像没有一样。其实也没有谁离不开谁嘛,我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再受我干扰。我也在努力给自己医病,并以此为荣耀。期待我们的重聚,是一个巨人对话另一个巨人。
冬梅,去竹山找你打雪仗哦!把冰块放你脖子里!我下次跟你聊天真不会再讲政治了,跟你讲讲落叶在路灯下的影子怎么样?
吴浩阅,你还是举话筒架子吧,别考研了。
丁鸿运,以后就我俩了,互帮互助好兄弟,来松滋咱俩一起学几天,别又给崔逼带跑偏了!
崔逼,我建议你打第三针疫苗。
2021,革命的元年开启了,无产者,我们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