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绝对的理想主义者。
但我不喜欢和人谈论理想。
理想。人们的理想总是必然的牵扯着未来,未来是很虚幻的,但年轻的人们总是讨论未来。
当然,这是年轻人们的优势。年轻就是有无限畅想,我乐于听我年轻的朋友们诉说未来“十年后我人生想达到的成就”“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这些,仿佛都是理想的锋芒毕露。
而我,却已经无法阐述我的理想了。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翻开《理想国》,读到心潮澎湃。当时,我似乎从这本书里窥探到了自己的理想,那时候问我未来如何打算,我也坚定且果敢。
倘若让我形容那时候的我,就像是在一片荒原里获得一株从天而降的野草,我紧紧的抓着它,在长夜尚未有光亮与视觉的时刻,我私自倔强且顽固的定义——那是撕开这片黑夜的牵引绳。
而后不出意外的,我的身体轨迹在和我思想轨迹分道扬镳,我安慰自己只是暂且选择了与我的理想完全无关的道路,我安慰自己等待——“长夜终明”。
在这段漫长的撕裂期。期间,和我的一位老师聊天,聊有关工作,他希望我留下来,成为一名教师。他说:“工作少不了重复,如果你把爱好变成工作,那么一定会有厌倦的时候。”例子直接坦荡的是他自己。
而我,我知道自己的一个致命缺点,就是很多东西都想要。
在面对他的陈述下,我发现我仍然挚爱我的理想。
但是呢,我开始开放着的爱着它。
如同那株野草,我不再迫切的渴望它成为拉开夜幕的牵引绳,像它必须得是牵引绳一般。
从我想清这一点开始,哲学的存在对我的意义就更深了。
因为我突然的意识到,
「理想、是不带束缚与定论的。」
理想于人们是绝对崇高的。
它会提供一个自由的世界,存放一部分能够自决、能够张开毛孔呼吸、浸入感受的我。
它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刻支撑我,成为我所向披靡的勇气。我无法定义理想,理想不是实体定论。
时至今日,我还是读理想国。
每次打开它,我都感谢我从那段冥顽不灵的固执里走到如今。
这就像什么呢,倘若人们的一生都有未来蓝图,
好比我们的人生都是在铺展一副油画,我们构图定点绘型。
人们在这个大千世界寻找自己的蓝图,精挑细选准备绘画一副自己的满盛人生景象。
我不愿意这样,我的人生是涂抹主义。
“理想主义就是涂抹主义。”
我不愿确定形状、不愿勾画轮廓、不愿精挑细选。
我的油画框中,是一场肆意涂抹的色彩盛宴,不成景的画纸上,可能有幸能遇见理解,不幸也完成了一幅画。
这是我为了理想所付出的最大一生化的自由——我的一生都在将自己理想化。
我成为我的理想本体。
我不会后悔,我也无法后悔。
“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
我尚且手握着最初执念的那株野草,
我知道它是野草了。
我仍然在这片空洞无光的荒原,但我愿意等待年复一年冲刷的雨,将我这株孤零零的野草肆意蔓延的生长在这片荒原之上。
“倘若我的心头漫山遍野栽种理想,
那么世界,无需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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