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曾经期许归期

一直喜欢晏.几.道的《鹧鸪天.十里楼台倚翠微》,读着“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那份淡淡的忧伤就涌上心头。归期,是多少出门在外的人盼望的日子,也是多少在家等候的人盼望的日子,这是一个令人激动开心的日子。曾经,是那样地期许亲人离家后早日归来,等待归期的日子心急如焚,望眼欲穿。

那还是五六岁时,妈妈被工厂派到后.山的工地工作,走了多久已经记不清楚了,却依然清晰地记得妈妈不在家的日子,数着手指头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等待她回家的归期。

每天下午都会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扭头瞅着胡同的尽头,希望妈妈忽然出现在眼前。每天都会坐上很长时间等待她的归来,是那样的希望她赶快回来,每天都在失望中黯然收场。直到有一天坐在门槛上的我依然等不到妈妈很是难过,忽然看到胡同尽头妈妈背着一个包裹正款款向我走来。妈妈终于回来了,我小小的心无比激动,看着她笑了,却只是冲着她说了句“妈,你回来了。”妈妈看了看我微微笑了一下,领着我进了院子。

那是儿时记忆里最深切地一次期盼,等待妈妈的归期,想要见到她的心是那样的强烈。

渐渐长大,再一次期盼妈妈的归期是初二那年的暑假。暑假开始后我却不能放假,假期会继续上一个阶段的课,因此不能跟妈妈和姐姐、弟弟一起回老家探亲。那个暑假只有我和爸爸在家,于是开始盼着妈妈早日回来,盼着她定好的那个归期早点到来。每天放学回来推开家门都希望看到妈妈的身影,每天都在热切地期盼中数着她的归期。等到妈妈终于从老家回来的那天,我急切地打开院门,喜笑颜开帮她把行李拿回屋子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期许妈妈的归期呢?是那个改变了全家人心情的暑假,那是一个特殊的暑假,为了改建校舍,暑假延期开学。那是十多年前,才放暑假没有几天,妈妈回老家了,不久之后,我生病卧床调养,女儿还小,先生很忙,公婆在外地生活,行动不便的我很想妈妈回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远在外省生活的姐姐知道了我的想法后,打电话让我不要叫妈妈回来,不要告诉她我生病的事,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一个多月后我痊愈了,妈妈也回来了,爸爸在她回来的第二天猝然离世,悲伤从那时起笼罩全家。从那个暑假开始,不再对妈妈的归期有期盼。那个归期缠绕着爸爸去世的阴影,少了期待的喜悦,多了无言的伤痛。

时光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轻轻撩开时光的面纱,在那些难忘的归期中,重温生活的悲喜。不论是否依然期许亲人的归期,却依然希望每个归期都能与美好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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