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藕的姑妈

秋高气爽,是吃莲藕的最佳季节。莲藕可以起到清热、健脾开胃、益血生肌和止血散瘀的功效。

小时候,喜欢跟着妈妈去池塘里挖莲藕。来到池塘里,挽起裤脚,一步一步踏进淤泥里,妈妈用锄头将表层的淤泥挖开,看到莲藕的时候,我就欢呼着说:“妈妈,等我来。”我用手晃动莲藕,让它松动,一会儿,我从泥土里拔出一根莲藕放在竹篮里。

很快,竹篮里装满了莲藕。我唱着歌儿,跟着妈妈来到小溪里,小溪里清澈的清水很快把沾满淤泥的莲藕冲洗干净,竹篮里的莲藕变得白白嫩嫩。妈妈拿了一节洗干净的莲藕让我尝尝,我接过来马上咬了一口,清甜可口。莲藕生吃,凉拌、炒、炖汤等味道让人百吃不厌。

喜欢吃莲藕一真伴随着我长大,喜欢莲藕甘于生长在淤泥里,不求虚名,默默无闻地给荷花供应营养。每次吃莲藕,我都想起我那位像莲藕一样的姑妈。

姑妈25岁嫁去县城里。一年后姑妈在夏天生了一位粉雕玉琢的女儿,小名叫夏荷,名字里透出希望像荷花一样高洁的品质。一岁多那年,夏荷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造成语言神经中枢受损,刚学说话的她暂时性失语。经过一年的治疗后,夏荷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姑丈彻底放弃,并和姑妈离婚了。家里只剩下姑妈两母女相依为命,姑妈在街上用一台裁缝机帮别人缝缝补补赚钱。夏荷坐在姑妈旁边的木箱子里,木箱子里有积木,玩具等。姑妈每天坚持给夏荷做康复训练,她相信医生的话:坚持训练会有康复的那天。

岁月如梭,两年后的一天,姑妈刚和夏荷吃完晚饭。夏荷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姑妈听着夏荷那稚嫩又清晰的声音,她不由愣了一下,上前抱着夏荷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然后紧紧抱着她,夏荷在姑妈的怀抱里不停地叫着:“妈……妈……”,姑妈流下了甜蜜的泪水。

从夏荷会叫妈妈后,渐渐地,姑妈开始教夏荷简单的词语和句子,姑妈沧桑的声音和夏荷清脆的童音,像一首欢乐的交响曲在屋子里久久回荡着。

光阴似箭夏荷读小学了,夏荷能用语言简单表达思想。姑妈依然每天帮夏荷做康复训练,五年后,夏荷终于能流利清晰表达。中学时,夏荷一直参加学校每一年的朗读比赛,并获奖。今年,夏荷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她的未来像一朵开在池塘上的荷花一样绚丽。

姑妈的故事让我想起清代画家边寿民的水墨《莲藕》图,画几节藕,两个莲,题识云:“但得根成藕,何愁不见莲。”莲和藕,一个藏在水下的泥里,一个展现在水上的绿荷中,一茎相连,血脉相通。莲,花开时节,美若天仙。人们观赏莲花的时候,只顾欣赏拍照,吟诗赞美,却很少想到藕。其实,没有藕,哪有莲?藕是莲的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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