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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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发生的一件事,喜欢分享的我本来没想表述,感觉小事一桩,过去而已。

      中午的敲门声,让内心有温暖,也有所感触,让昨夜的事重拾。

      中午下班不久,敲门声传来,门打开,一个异国他人,眉毛眼睛肤色,都与黄人不同。他,我是见过几次的,一个小区的邻居,一栋楼宇,不一个单元。刚搬来不久时,遇到,那时只是好奇,也想秀秀虽然上学时喜欢、一直没机会用、现在也差不多快忘光的很不流利的英语。我用蹩脚的英文问他是哪国人,对方用中文告知:“加拿大”。那一刻感觉很尴尬:“对方中文是听得懂的,也是会讲的,我却用了蹩脚的英文。”

        我并不是崇洋媚外之人,相反,对不是同一肤色的他们感觉还有一份距离,总有一份防卫在,尤其肤色再黑点的,我会感觉是非洲人。一些对非洲黑人的报道,心里感觉有份野蛮的味道。当然,我知道这种片面的想法是不对的,但安全起见,一颗防卫心还是要有的。

        后来再见面,或等电梯时遇到,礼节性的打个招呼,微微一笑而过。

        中午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的瞬间,他站在门口,局促的笑了笑,平时见面都会用中文说"你好"或"谢谢"的他,搓着双手,很流利很迅速地讲着没有一句中文的英文。

        或许因为我是中国人,他想尽量表达简洁些。我也努力把每句话中曾学到的英文,在大脑中重现,拼读,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昨天的事很抱歉……一点心意……他昨天很难过……我真是个好人……

        他一再表达着对我的感激,一而再用英文“温和”来表达,又感觉表达的不够,歪着脑袋,摸着头,想努力表达的更准确,断断续续用中文表达说温和还不够,是内在的……

        我微笑了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说的词或许是“善良”之类。昨晚他就极力想表达,他一次次用英语表达着“温和”,又用中文说不够,不知道怎么说。我想了想问是不是想表达内在的。他连说,对,对,内在的……我从你眼睛里就看出来的东西。我微笑问他,是说善良吗?他用中文说他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感觉我说的对,就是内在的,我从你眼睛里就看出来了。我极力想用英文说,却想不出善良用怎样的单词表达,心里却是明白的,于是笑容不自主加深。这是昨天在医院打针后回途中他极力想表诉的。同时又一再地说,他下周出去,无论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他,他住在哪个单元,几楼,又顺便问了我家的门牌号。

        中午的到访,我明白是昨晚的事情,本来觉得问及家的单元号也只是邻居的问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敲响了家门。

        加拿大人用英文说想看看我今天有没有好点,说了很多我似懂非懂的话,什么我是好人,什么他吓坏了,不是害怕我叫警察,是担心我……我没表现出很特别的样子,像愤怒,生气……

        他用英文说完,又用中文一遍遍不连贯地表达着。

        我告诉他,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感觉不好意思,他也不是故意的,又是狗狗引起,我也不是讹人的人,礼物是不好意思收的。他一而再地说,就一点点小心意,边说边把一盒花和几盒蛋糕放到门口,又说昨晚到那么晚,饭也没吃……就是一点心意……还要打好几次针,很麻烦…… 真是抱歉……       

      “你看看里面”,他指了指那盒粉色玫瑰花上面的卡片,用英文说道。

        我拿出卡片,玫瑰花很漂亮,看出包装很用心。卡片的英文写的并不成熟,不是连笔,也或许觉得我英文有限,写得尽量工整,每个单词和句子都比较简单,我轻声读道:“  I  would like toThank you for being such a nice person and I hope you feel better.Sorry again."卡片后面署着名字,他,还有他家的狗狗:Tony and  lucky.

        这是中午 敲门声后的故事,大家或许猜到了故事的起因。

        事情是这样的,9月29号,也就是昨天下午下班后回家想下楼走走,刚到楼下大厅,另个单元电梯开了,一个外国人和他家的狗狗出来了,狗狗看到刚从另个电梯出来的我,突然扑上来咬住了我的裤腿……幸好,我走路时把裙子换成裤子,也幸好我后退及时,也幸好外国人看到及时呵斥住了狗狗。但是我感觉到狗狗已经咬到我了,我感觉到痛痛和牙齿的力量。我挽上裤腿,看到了一块紫红的血印,夜晚不算明亮的灯光没有看出有没有破皮,但痛痛是很明显的,咬印也是很明显的。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听到了对方呵斥狗狗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他快步到我身边察看和问候。

        我蹲下身,看了看渐渐发紫的咬痕,从最初受到一惊,慢慢平静下来,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我该去打针,去打疫苗。他也告诉越快越好,他马上下来,和我一起。我回家换上衣服到了楼下,他已在楼下等着了。他想打车前往,我告诉他我还是开我的车吧。路上听出他很着急,用中文说晚上七点多了,都下班了吧……得处理下,去宠物店看看行不行……我边开车边微笑说那是宠物打针的地方,该去防疫站。他一路焦急地说,可以到宠物店先处理下。我一路想着,得先去疾病防疫部门看看,如果没有值班的,就是宠物店能处理也早就下班了……那样也只能明早一早去防疫部门了……

        一路上,那个外国人表达着内疚,表达着难过和不安,还有对他家狗狗的生气。不住絮叨着它以前不这样的,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以后要牵着……并着急地说,最好今晚能看看。我心里明白尽量今晚能打上疫苗,内心却很平静,只是把车速开得稍快些。到了防疫部门,门卫告知下班了,并告诉市医院可以打,快去那里打。

        知道可以去打针的地方,有了目标,后面的事情简单了,急诊,打针,医生给了一张卡片,注上每次打针的日期,一共五针。

        外国人忙着要交钱,我告诉不用,先看看打一针多少钱。我明白对方急着跟过来,不让付医药费也是感觉对对方不尊重,何况又是邻居,经常会遇到,要给对方以尊严。他一路上也自责说都是他的原因,没有牵他家lucky。又低语说打五次也太麻烦了,每次都要来。我明白他的意思,或许感觉每次和我都要去医院。我告诉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后来根据医生算出五次的药费,他还要多付,说什么害得没能吃晚饭,每次还要开车来,还要停车,还要加油……还有裤子咬住不知破了没……

        我告诉那些都没关系,打针我可以晚上来,停车方便,加点油没关系,裤子也不是那一条。他微信支付了医院据实算出的医药费。打完针时要观察半小时,看看有无头晕头痛,以及打针的地方有无不适等不良症状。遵从医生,等待半小时。在半小时的等待中,我笑着和他交谈,很平静地告诉他,发生这样的事,以后狗狗出门要牵着,尤其上下班人员多时。他看着我,用眼神表达着对我的担忧,我告诉打完针就没事了,不严重,他一再说五次太麻烦,我还要来那么多次。又说,他下周出差,无论再有什么事,回来都告诉他,并诚恳地说都是他的原因,我没有喊警察,没有表现的那么愤怒,没有生气发火……我笑说,事情都发生了,想着解决就好,没有人想发生这样的事,实际我也感觉不好意思,也不想让他花钱的。他理解我讲的中文意思,说了好几遍,只付了药费,太少了,要打五次,来回开车,还要加油,裤子也破了,还没吃晚饭……

        我微笑告诉,那些都不是事情,只要我没事了就好,还有他家狗狗以后一定要注意牵着,注意看管,别伤到人。

        晚上九点钟回程路上他除了继续表达难过和不好意思,又似无意的问起我家门牌号。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9月30号,我没事一样安然上班。中午下班回家,一个外国人叩响了我家的门……

        我记得那个外国人站在我家门口断断续续的中文表达,我也懂他用英文表达的意思。说什么我没有表现的和别人那样愤怒和生气,他其实很害怕,对他家狗狗也很生气,回家一直关着,它以前不这样子,就是今年表现的凶……我真是好人,他其实吓坏了,昨天看到狗狗扑过来心砰砰跳,昨夜也没睡着……

        我懂他吓到了,昨天就看到了他的焦急和不安,只想本能的安抚他的紧张和害怕情绪。一件事已经发生了,生气是没有用的,愤怒也是没有用的。

        我们常讲做人要厚道,做人要有替他人着想的善良。在事情已经发生后,在他紧张害怕时,在他知错时,再去呵斥对方,让对方难堪好吗?又是下班时期,只想快点离开,别让更多人询问,让对方更不安。

        没有想太多的我,只是本能的这样去做了。只想已经发生的事情去想怎么解决就好,再苛责也没用,没必要纠缠太多,没有必要再去谴责,就是这样自然的表现让对方感受到了温暖和感恩。

        人类的一切情感和行为语言都是共通的,或许他说的看到我他无法表达的内在的东西,表述为 a nice person,从我眼睛里他看到了……并没有刻意去做的我,或许只是骨子里本性使然。而我也同时读懂了他为我着急、不安、感恩,以及带给他又反馈给我的温暖。

        中午的敲门声因你而来,一切皆因你而来!人类温暖的情感,为他人着想的善良都是共通的,无关乎肤色,无关乎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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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月30日晚,草写于70周年国庆前夜并持续到国庆节凌晨,顺祝我亲爱的祖国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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