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命本身来说,自由舒展算是其最为理想的生存状态。与之相应的是,人类文明的所有创建,也应当以此为价值导向,因为只有这样,本该丝滑般融入自然的个体存在,才会具备活力满满的神采飞扬。
由此可知,一切阻碍气血顺畅流动的人为设置,本质上都是与自在的生命为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凡事主张放得下的道教,才会不遗余力地提出所谓的无为而治。是的,万类霜天竞自由固然不乏美学上的意义,但一旦落实到具体的操作层面,却会因过度的容忍与放纵,从而使一个社会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维系和运行。
为此,博学的康德,曾穷其毕生之力,勉为其难地为人类构建出一座宏伟的道德理性大厦。较之于这位十八世纪略显刻板的哲学大师,明智的孔夫子却在不语怪力乱神的前提下,另辟蹊径出一套真正以人为尺度的伦理体系。虽然其本义并非是让人在熙熙攘攘中寻求一团和气,但经由历代别有用心者的百般裁剪,竟然演化为四世同堂下隐藏的那么多脏东西。如果不是这样,巴金就不会在其成名的激流三部曲中黯然神伤,且终生纠结不已。
君子不器,当然是一种值得称道的修行方式。不过,这种美好的生存目标,事实证明,根本无法在庞大的人群中加以推行或实现。群而论道,多及不义。如果人类存在的真实情态就是如此,那么事关个人修为的所有设想与努力,就只能化为孤独的背影向隅而泣。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先到这儿吧,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