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寒”,北半球的人们从此大概就要进入到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我站在家后的寒风中,面向西北方向,遥想到那连桥面都完全浸没在水中已有多年的大土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我想到,此时此刻的大土桥大概也是周身寒彻了。
大土桥,一座名不见经传、普普通通的乡下的小石桥,两头连接着大路,呈东西方向静卧在南向北流、位于我们村子西头的湾水上。湾水常年流淌唱着歌,清澈透明无巨波,不慌不忙地从桥下流过,与桥为善喜乐多。大土桥,它分明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带有两个桥洞的石板桥,为什么在它的名字中却偏偏有个“土”字?我们知道,一是土遇到水就会溶解,二是用泥土根本就没有办法建成一座桥。桥名中带了个“土”字,个中的道理和缘由,至今我都没弄明白。或许是取水来土屯之寓意,或许原本就是一个在湾水的东西两边筑上了两个大土墩,上面简单地放上几块木板或几根原木树干,凑合着算作了一座桥?或许是把原来叫做“大渡桥”的桥名误叫成现在的名字?抑或还有其它方面什么样的意思和讲究?不管怎么说,反正到目前为止,桥名中为什么带有一个“土”字的问题,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都没搞清楚弄明白。当然喽,弄不明白,未必都是坏事。因为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至今我(也包括许多人)都还没弄明白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或影响我(和大家都在)健康地活着。至于说到该桥是于何年何月何日建成,当时建桥的详细过程等具体情况,这一切的一切,均无任何文字记载可供参考,也没有更多的关于它的传说,现今的人们也无从知晓,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人曾经告诉过我。只是听父亲曾经说过,该桥早年是由本族中一位名叫刘广秀的慈善老人,看到湾水滔滔,有碍于湾东湾西交通的畅通和湾水两边乡民生产生活的便利,于是他就善心大发,发出了号召,征集建桥的财物,并把自己多年靠省吃俭用和化缘募集到的银两全部捐了出来,延请了修桥方面的能工巧匠和当地一些农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千辛万苦,才最终把大桥修成。大桥的胜利修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刘广秀老人,劳苦功高,伟绩不可湮没。
大桥修成后解决了湾水阻隔带来的诸多不便,方便了湾水两边乡亲们的生产和生活。方便了湾西人去湾东刘集街上买卖东西参与市场贸易,方便了湾东人去湾西慈庙焚香许愿念经拜佛陀,方便了贩夫走卒途中跋涉悠闲客,方便了家住湾东土桥湾刘家的我一连六年去湾西的慈庙上小学。不仅如此,也方便了上小学的父老兄弟姐妹同胞们去湾水两边种地走亲访友串门拉家常唠嗑和闲聊。总之,自从大桥建成后,人们的生产生活确实是方便了许多。
天旋地转,阴阳交割,冬去春来,时光飞逝。每日每夜都有人和马,迎着晨曦披着晚霞,顶着灿烂的星光朵朵,从这座忍辱负重无怨无悔的大桥上或慢或快地通过。由于大桥所处的地理位置相比周边地势较为低洼,夏季雨水稍微大一点,特别是在汛期到来期间,桥面往往就被湾水淹没,给交通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本地交通布局的调整和改变,现如今当年的小学被迁移,集市也被撤掉,在桥的东西两边和南北方面的不远处,修建了两条南北方向和东西方向的大路,交通格局大改变,桥的下游水头那边水位也较前有所提高,生存环境不似昨。所以。大桥就暂时不能用,桥面整日浸没在湾水中,昔日的喧嚣成寂寞,无人再从桥上过。即便如此,人们也没有把大土桥从记忆中抹除掉。
没忘记当年侵华战争中日寇的铁蹄曾将该桥来践踏,没忘记中国军队奋勇杀敌过此桥,杀声震天响,血染桥柱石。没忘记娘家是涡河南芡河北的新娘子乘坐的五彩缤纷的大花轿来到了桥西头,噼里啪啦放鞭炮。没忘记庄稼老汉赶着四轮农用老大车,鞭抽牛身加吆喝,满载着沉甸甸的庄稼过了桥。没忘记冒着瓢泼大雨,父子们筑坝铺箔张鱼就在大桥北。没忘记刚从外地调回来本地工作的粮站工作人员坐在桥上把鱼钓。没忘记“最可爱的人”从抗美援朝的前线复员回家来,饱含深情,泪眼婆娑,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我终于回来了”的话语,身背黄军被包从桥上走过。没忘记的人群中还有一个少不更事、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我。夏日里和小伙伴们在桥洞里洗澡消暑戏水把鱼摸。没忘记在桥南的浅水里,小青虾被我逮住并被我当场生吃掉。没忘记时光的无情打磨,桥板上被来往车辆的车轮硬性碾压磨损出来的光油水滑的几道辙。即便如此,历经了千辛万苦的大土桥依旧始终如一不动摇。还有那踏石留痕,至今仍在耳边回响曾经在桥上唱过的歌。更有那奶奶或母亲关于当年爷爷去外乡卖油夜归来月光之下过此桥,用买来的粗铁丝把空油桶搅得震耳响,将疑是妖魔鬼怪黑乎乎的大家伙吓跑,慢慢走向湾水里,那并不生动也不美丽且带有几分恐怖传奇般的叙说。
休息吧,静养吧!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劳苦功高的大土桥。人们没有把你来忘记,常在心里把你来想起。有朝一日,如果人们还需要你继续为人民出力气,请你务必要挺身而出,一如既往忍辱负重勇于担当不怕折磨,和追求幸福生活的人们,一道去奋斗,一道去拼搏,一道去经历,一道去荣耀!
啊!大土桥,我亲爱的大土桥,我心中永远的桥。今天我把你来提起和记录,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寄托一份情思,就是想表达一份执着,就是想留存一份记忆,就是想展示一份美好,就是想传递一个信息,就是想再一次联系你我。不管世事如何变幻,我都不会把你忘掉。大土桥啊,大土桥,你永远是我心中美好的桥!
人们常常会问起,什么是历史?历史在哪里?历史又是怎样形成的?如果你还不明白,那就请看这里。这里有历史,历史就是这样形成的。历史不似云雾漂泊无踪迹,也并非是高深莫测和神秘。历史并不遥远,历史就在人们的身边。看看想想大土桥的往事今生,窥一斑便可知全豹。行文至此虽然文字在渐少,但它确使我增长了见识,又知道了许多。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想必你们也有类似之感觉。让我们携起手来不忘历史看今朝,透过现象本质瞧,共同把隐藏在事物内部的规律去找寻、去探讨,去把握,自由王国尽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