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讲到,晋楚邲之战,晋国大败,为了更好地对付楚国,晋国便联合宋、卫、曹三国在清丘举行“清丘会盟”,结成战略联盟,盟约为“恤病,讨贰。”
宋国此举意在背楚亲晋,这令楚庄王非常恼火,于是他便寻找机准备收拾宋国。
公元前595年,楚庄王派申舟出使齐国,庄王告诫申舟,途径宋国时,不必与其打招呼,看他们能奈你何?
申舟本就和宋国有仇,此去齐国定是有去无回,于是在临行前将儿子托付给了庄王,庄王说,如果宋国敢杀了你,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举兵攻打宋国。
果不其然,当申舟大摇大摆地路过宋国时,被宋人捉住,宋人不堪欺辱,便把申舟杀掉了。
楚庄王得知申舟被杀的消息后,知道伐宋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亲率大军,命子反为主帅前去攻打宋国。
很快,楚国大军便围困了宋国的都城雎阳。宋文公见状急忙命乐婴去晋国求援,并说“清丘之盟”言犹在耳,不是说好了要共同进退,“恤病,讨贰”吗?现在宋国有难,求晋国老大哥前来救命。
彼时,晋国的国君是晋景公,景公见小弟有难,当大哥的也不好视若无睹,便想答应宋国的请求。
这时,晋国大臣伯宗站出来极力反对,他说了一段话,让晋景公直接打消了援宋的想法。
他说:“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强,能违天乎?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古人有言:‘马鞭虽然长,却打不到马肚子。’现在楚国实力强大、如日中天,仿佛被上天眷顾一样。晋国也很强,但怎么能违背天时呢?
民谚说:‘高下在心。’河流湖泊有污浊之水,山林中有毒虫猛兽,美玉里也藏有瑕疵,说白了就是凡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国君也不能随心所欲,些许遗憾在所难免。
国君为了大局忍受一时的屈辱不算什么,您还是忍一忍、等一等吧。
听完伯宗一席话,景公便放弃了之前的想法,没有派兵前去支援,只是送上了遥远的祝福!
前面盟誓里还是信誓旦旦,现如今在现实面前却见死不救,晋国此举也甚是无语哈。
好在,宋国虽小,但城墙坚固,城内军民同仇敌忾,宋国上下一心,共同御敌,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拒不投降。
面对如此难啃的骨头,楚军也是无奈,本以为是场速决战,结果却打成了持久战、消耗战,敌我双方呈胶着状态。
这场战役从这年九月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的五月,围困整整持续了九个月,宋国境内已经到了“易子而食,析骸以爨”惨不忍睹的境地,而城外的楚军也仅剩下七天的粮草,双方都到了筋疲力竭的地步。
这时,故事的两位主人公出场了,楚国的司马子反与宋国的华元同时窥探对方军情,在土山上相遇。
司马子反得知宋国军民极度疲惫以至于易子而食,处于仁义而将楚军军情告之华元,并最终促使楚王撤军。
“君子见人之厄而矜之”,两位彼此视为君子,所以通过两个人的力量使两个国家讲和了。
文章对子反的仁义之心表示赞许,但也认为这样的行为不足为常法。
而文中“宋人及楚人平”一句,这六字的含义颇为讲究,“平”、“人”等字都蕴含了丰富的内涵,对华元和子反称“宋人”和“楚人”,而不是大夫,这其中褒贬均有之。
褒扬华元和子反两位大夫以诚相待主动讲和,减轻了宋楚两国的战祸;贬的是两人超越君权自作主张,背着国君讲和。此例一开,君权就危险了。
文章客观上反映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战争给人民所带来的极大灾难,尤其是弱小诸侯国的人民更是如此。楚王围宋,即是这种情况。
通篇全用对话口气,重复之中又有变化,颇为传神。
文章推崇子反与华元以诚相见和在这次讲和中的作用,又发挥了《春秋》原文中批评子反,华元越权的意思,在于揭示所谓“春秋笔法”。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明天开始学习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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