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岁岁平安除夕快乐

大年三十的夜晚，整个桐城都变得热闹了起来，爆竹烟花响彻天空，万家灯火通明。

温函坐在后院的青石板凳上，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歌声，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在绚烂的烟火下抬头茫然地寻找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

消息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划开屏幕，便收到了很多祝福的话语。

是很多同学发过来的除夕快乐，还有阿敏的新年祝福。

温函心中一暖，她微笑着一个个地回消息，只是却也觉得寂寥。

吃过晚饭，她的父母都早早上楼休息了，这一天很平常，她甚至感受不到一丝过年的气氛。

虽然以往的每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可她觉得，现在的感觉越来越不对了，那是一种病入膏肓的无力感，是一种走到了山穷水尽的空寂感，也许，有些事情，会比她想象中的到来的更快。

也许是被伤感的音乐放大了情绪，也许是这样的夜晚太过落寞，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打出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澈温朗的声音。

温函的大脑一下当机，心脏骤停，她竟然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温函。”

电话的那头，是他在喊她。她不说话，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

“你不开心吗？” 他问她。

“没…”，温函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随便找了个话题，“许辰川，你看今晚的天空是不是很美啊？”

“嗯，今晚月色真美。”他微笑着答道，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许辰川，除夕快乐啊。”温函握紧了手机，满是真诚地说道。

“你出门，然后左转，再往前走大概一百米。”许辰川没有回答她，却是径直来了这么一句。

温函有些纳闷，却也是应了他的话，她走出大门，根据他指的路来到了那条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巷。

温函抬眼望去，整个人都惊住了。

在巷口的另一侧，是他赫然出现于眼底!

深灰色的毛线衣，卡其色的休闲裤，那一道身影依旧是如此的俊逸非凡，却是清瘦了许多。

他倚墙而立，手中捧着一把仙女棒，长而浓郁的睫毛在稀疏的光影中投下阴影，可他的眼睛却分明那么明亮，那么清澈，就像他的笑容一样，干净得不染尘埃。

也许是夜色太过朦胧，温函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太过不真切，脚下像是生了根，她不敢踏出一步，害怕这样的画面就此破碎消失。

就在她发着呆的时候，许辰川已经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仙女棒捧给她。

“除夕快乐。”他覆在她的耳旁，对她轻声说道。

感受到了他唇边吐出的温热气息，温函回过神来，眼中一刹那闪过无尽的困顿和挣扎，都被她一一压下，最终，她只是平静地接过仙女棒，而后退开几步。

她淡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她说：“谢谢。”

礼貌却又疏离。

许辰川一愣，又是这样熟悉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和抗拒。

不敢去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敢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敢去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此时此刻，温函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对，逃走，离他远远的。

眼看她就要转身离去，那仿佛是她的心门就要永远地对他关闭，太过令人恐惧的失去感侵袭上他，令他所有的理智都要断线。

他长臂一伸，越到她的身后挡住了她的去路。

“温函，我们不是朋友吗？”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解，充满了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温函没说话，把手中的仙女棒硬塞进了他的怀里，她的眼底平淡如水，对上他时没有半分闪躲，她极力忽略掉心中密密麻麻的伤痛感，语气生硬地答道：“你就当我食言了吧，许辰川，我真的很努力了，努力地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你对宋听离逢场作戏的虚伪，忘不了你对阿敏的伤害和玩弄，更忘不了你在颁奖典礼上说的那些虚伪至极的谎话，许辰川，我还是讨厌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温函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也没管许辰川的反应，她狠狠地推开他，拼命的往前跑，好像要永远地跑出他的世界，她一次都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仙女棒全都落在了地上，散乱成一团，许辰川僵硬地站在原地，固执地一动不动，仿佛要站成一棵苍老的树。

良久，他弯腰，缓缓地蹲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像这些被丢掉的烟花一样，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凋谢了。

整个世界似乎都已经远去，温函拼命地向前跑，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了，她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不后悔，从他送她的糖葫芦被丢掉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这些话提前这么早就说了出来。

没有做错，没有做错，温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是为什么，眼泪却不听话，这么不听话，温函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把这一切都忘了。

烟花易冷，流星划过天际，这一霎，那颗属于她的星星就此坠落。

又或许，那颗星星从来都不曾真正属于过她。

可是，还是要祝你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啊，许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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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可念，可人间，却是一部最难念的经，是参一生也参不透的爱恨嗔痴。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