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余亮的《小先生》,这次获得了“鲁迅文学奖”,恰巧有机会听了这位小先生的两节课。生活有滋有味,情怀深切真诚,言辞切中肯綮。我很喜欢他的风格。
于是他的《小先生》自然就成了我的案头书了。
开卷第一篇《考你一个字》,讲述了小先生“我”,在乡村小学任教伊始的趣事颇有乡土气息。
从乡亲们的疑问到一个孩子来“拷问”一个字,都是浓缩的真实生活。而在这有趣之下,其实更记述了小先生初出茅庐之际,怎样“破茧为蝶”的过程。
校长说“人家小先生肚子里全是墨水,够你们喝八辈子呢。”为“我”站稳在讲台上鼓劲;而乡亲们经常在课堂窗口看他上课,让我不得不勉力前行快速进步,因为期待和压力已然合二为一地叠加起来了。
这个孩子来“考你一个字”,其来龙去脉校长早就领教过了,而孩子背后的指使者,一位乡间“落伍”的“知识分子”,就像麦田里偶尔高高的开着花儿的大蓟草,明明与农民为伍却又不大甘心的人,在乡间村子里,总会遇到一个两个。
有一天“我”无意间遇到了这位“蓟草花”,看见他在训斥一头乱拱的猪,虽然是骂却“非常斯文”。这让我想起了“孔乙己”。
这个“小先生”庞余亮,真是用了一个“神来之笔”呀!想想看,“孔乙己”和他的故事,只要是中国人,有几人不知道的?其标签意义能省略2000多字吧?(因为鲁迅的《孔乙己》就是2000多字),而其对前朝酸腐文人的刻画,轻轻移来,形意皆备呀!
不过,结尾还是回到了那个拷问“我”的孩子身上来的。
在高年级,他分在“我”的班上,当我宣布他任班上宣传委员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伏在桌子上了,真是“狭路相逢”了吧?
没事儿的,这里正可以更精彩——“不过他没法把自己涨得通红的招风耳藏起来,像两朵鲜艳的红蘑菇,正在仔细聆听着这布谷鸟乱叫的夏天。”抓住了孩子的典型动作,再加上“我”的观察和联想,用童话般的语言和物象表现出来,令人拍案叫绝啦!
这个结尾,只说出了师生之间最基本的互动和反应,而却留下了许多空白之处,让读者参与创作式的补白……意味无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