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三姐妹【洛河源家事】

张连贤一辈子重男轻女,外人不理解,自己却有着很深的苦衷。一方面是地方风俗中,养儿是家人,养女是外人观念的做崇。另一方面,大儿的出生,为她争得了家庭的地位,大女儿的出生,让她觉得有所不同的小小落差。作为一个女人,切身体验了地位低下之苦,自然不会再希望下一代去经历同样的苦难。这一点,从她给几个女儿起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端倪。她们分别是老大宗德花,小名调过子,老二宗德珍,小名成过子,老三宗惠珍,小名扳过子。

宗德花出生于杨青的老土窑。那时,宗维岳常跟着驮子队外出,张连贤一手张罗家中生计。没有人帮忙照看,当娘的就用一根红绳背着娃娃,在锅台、磨道和田间地头,不停地忙乱。等到娃娃会走,会跑,又几乎成了母亲的一个小尾巴。可以说母亲辛劳的身影,是宗德花幼小心灵中一幅永远的画卷。

在张连贤身体力行引导下,宗德花早早地学会干家务。再长一点,她就成了母亲的一个小帮手,跑腿,爬高下低。看着女儿一天天懂事,关于娃娃的将来,张连贤不得不考虑。

“娃该缠脚了,不然疯跑的让人笑话呀。”邻居老婶子来串门,提说起了这档子事。“再说,不早点给缠住,再大了,缠,更受罪。”

“唉!我想再等个一半年,看看她的脚,要是疯长了,那就只能缠了。”张连贤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为这件事堵的慌。她有自己的想法:“要是长得不明显了,能不缠我真不想给她缠。不缠,还能帮我做点事,跑个腿。缠了,大人娃娃活受罪。”

张连贤心里矛盾着,女儿的脚就一直自由地生长。晚上睡着了,张连贤偷偷地观察,看过了,坐在油灯下做针线活,有时会自言自语几句。宗维岳发现后,问她老看娃娃的脚干啥,是不是娃的脚有毛病?张连贤端着灯,心烦地说:

“调过子这个脚,你说再不缠,将来长成个大脚女子,可咋找婆家呢!”

那天晚上,宗维岳两口子为了大女儿的脚,直商量了半晚上,最后一致的意见是不缠。丈夫的意见,让张连贤长出了一口气。后来的日子里,她常跟大女儿说:

“傻女子,脚可不敢往大长了。再往大长,给你缠住了,将来受罪死呢。”

“还长,再长我拿刀给你修了。”

在母亲的威胁和愿望的作用下,调过子的脚虽然没缠,后来长得也并不大。到了十二岁,她婚姻的事就被宗维岳给定下了。婆家是黑沟河的尚家,女婿名叫尚文俊,是和宗维岳一起赶脚朋友的儿子。十五岁上,女婿上门来拜年,两个人才头一次见面。十六岁,她嫁入尚家,一双没有缠过的脚,终于没有影响到什么。

结婚后,调过子和丈夫的感情挺好。张连贤常跟邻居们说,自己女子找了好女婿。第二年头上,宗德花怀上了孩子,尚家人当一件大事看待。快到月份的时候,张连贤抽空跑去看过,见一切都好,留下了给外孙缝制的小衣裳,守了两天,家事太多,又匆忙赶了回去。临产的当天,宗德花肚子疼的厉害,婆家忙着找产婆,同时没忘了派人来叫娘家人。张连贤当时在地里劳动,撂下锄头就往去赶。半路上,噩耗传来,女儿因难产大出血而死,连孩子也没保住。

骑在驴上的张连贤,听说后身子一软摔了下来,坐在泥地上放声大哭。事后,当母亲的到女儿的坟上,蓬乱了头发,一个人坐了半天。她不停地对着坟头说话,言语却是咕咕哝哝的。

“我苦命的娃哟,妈生你时,你为啥不转成个男娃呢。你要是个男人,咋会受这样的死罪哟。你难产,是不是妈没给你缠脚的原因啊!你生娃娃,咋就不提前给妈说一声,妈要是在你身边,你就不走了。你才十八岁呀,你说你走了,妈心疼的咋活呢。你走,还不如让妈替你走呢……”

女儿死后,尚家跟宗家关系并没有因此而断,两家人一直有来往。逢年过节,曾经的女婿还常上门来看望宗维岳。后来,尚文俊定居在陕西西安市,和宗家弟兄常有联系。

二女儿宗德珍与姐姐不同,听话,胆小,人老实本份,但心灵手巧,属于内秀型人。她在家里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婚姻完全由父亲安排,走的是一种换婚的老路子。对此,我们在前面已经交待过。也就是说,宗德珍的丈夫张树平和自己的大嫂张淑芳是亲姐弟俩。这种现象在山区很多,两家儿女亲上套亲,成为了胜过一般的双姑舅关系。

张家住在土豁子,距杨青有四十来里路,祖上也曾兴旺过,衰落后沦为普通百姓。宗德珍嫁过去时,婆家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中间有一个秘密。据说,民国年间,张家出了两个憨儿子,几乎不懂人事,整日在山里乱跑。父母对两个儿不离不弃,一门心事培养聪明的小儿子,为此,全家人日子过得很苦。

忽然一日,雷鸣电闪,天降大雨,两个憨人被困在山上,回来时浑身湿漉漉,每人抱着几个“灯扑灿灿”。这是一种形状类似古人用的油灯器具,两个人拿着在灯下耍,父亲要过来一细看,发现是老辈人用过的元宝圪瘩。再一细问,两个憨儿说不清在哪拾的。父亲撂下农活,一天天在山里寻找,终于在一处水冲的沟里,发现了更多的宝贝。

用祖上埋下的这些宝贝,张家的父亲置买了土地,全家日子又过了起来。两个憨儿不知因为啥,从此后却没了精神,先后相继死了。人们纷纷说,他们因为不能人事,苦累了父母,用这种方式报答过后才走的。这听上去像是一种宽慰的说法。

再说张家那一个聪明的儿子,在外面闯世界,听说参加了国民党的队伍,在战场上被打死了。其妻是个有能耐的女人,拉扯一群儿女长大。不幸的是两个儿子又都早逝,两个媳妇,一个留下了几个儿女,一个刚过门不久。老人为了留住后一个媳妇,把家里掌柜的权力交了出来。新过门的媳妇一生没改嫁,主持着一家人的生活,自己名下过继了一个侄儿,便是张树平。

宗德珍一进门,上面就有两代婆婆要伺候,一个是奶奶婆,一个是妈妈婆。她凭着在娘家学下的本事,白天在地里劳动,晚上在灯下做针线,起五更睡半夜,推辗子拉磨,从没有怨言。两辈老人都是高寿之人,对这个任劳任怨的媳妇,再满意不过了。有一年张连贤去二女儿家,那位妈妈婆拉住亲家母的手说:

“结了你们这一门好亲家,是我这一辈子最满意的事。你给我们家生养了一个好媳妇,自进门没跟我们家里任何人红过脸。这都是你们教子有方,是老天爷让她来安慰我这个苦命人的。我这个好媳妇,还给我生了五个好孙子,一个比一个过日子强。我这一辈子的寡没白守哟。”

宗德珍的丈夫张树平,是个本分农民,没文化,人忠厚。他常坐在油灯前抽着旱烟,看婆姨做针线活,听她有一句没一句说些家长里短的话,脸上流露出平和幸福的光泽。到了后来,他几乎唯婆姨的话是听,老夫妻俩平平淡淡的日子过得神仙一般。

在张家劳苦功高的宗德珍,对上,孝敬过了两代婆婆,并一一为老人送终;对下,育有五子一女,并将他们一一培养成人。他们分别是,老大张寅,小名血义儿;老二张宽,小名宽宽;老三张杰,小名对对;老四张军,小名整整;老五张军,小名小宁;一女张玲。

令人叹息的是,由于劳累过度,宗德珍六十二岁上便因病辞世而去,给一个个欲孝无母的儿女留下了永远的遗憾。以至多年之后,小儿张军说起此事时,还当众失声痛哭。

两个姐姐人生普通,到了老三宗惠珍,来了一个大转折。这一切还得从她出生时的情形说开。

宗惠珍生于1939年9月10日,正是地里秋收季节。张连贤从下午就觉得不对劲,便一个人从地里回了家。生过了几个孩子,已经有了经验,她知道这个时候人们都忙,就开始自己挣扎做准备工作。疼痛的间隙,她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把一个古铜钱在炕上抛来抛去。按她的心意,每一回测出都是一个男娃,觉得安慰,倒有几分迫切地等待着那一刻的验证。

当天晚上,婴儿出生,一身汗水的张连贤,关切的问自己生了个啥?专门从石湾过来招呼她的小婆婆,实话相告。一听说是个女娃子,张连贤长出了一口气后,眼睛一闭,再没有说话。后婆婆把娃娃擦净,用小被子包裹了,放在大人身边嘱咐说:

“是个好女子,接在手里重重的,将来有自己的前程呢。你可不敢不当回事,要好好待娃。”

张连贤听进去了,又像什么也没听到。娃娃一开始还好奇那一盏油灯的光,后来就一声不罢一声的哭。她一生气,提起小被子,一把抛在了炕屹崂,嘴里骂着:

“老天爷骗人呢,明明是个小子,到头来成了女子。死女子,就爱哭。一生下就让人烦心。”

那一晚上,张连贤没有给宗惠珍喂奶,自管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说来也奇怪,宗惠珍好像知道了自己的不是,在母亲的脚底下再没哭一声。第二天早晨,大姐宗德花稀罕娃娃,悄悄到炕角抱起妹妹。委屈的宗惠珍再一次哭了起来。张连贤阴了头脸,恨声地说了句:

“咋,还活着呢。死女子,快抱得扔了算了。”

母亲的一句话,说得两姐妹齐声大哭。宗维岳正好进来,知道了情况,把张连贤骂了两句,这才为新生的宗惠珍争得了吃奶的权利。一个婴儿,吃过了母亲第一口奶水,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宗惠珍是个慢性子人,从小话不多,倔犟,行为举止中,颇有父亲宗维岳的一些特点。她和两个姐姐不同之处,也是幸运之处,是生于洛河源成为红色革命根据地时期。外来思想的影响,已经开始作用于人们的生活。其中,教育的兴起和婚姻自由观念的宣传,是当地青年人的一个精神支点。

宗维岳办起了羊圈窑冬学,十岁的宗惠珍突破禁区,跑进去听课。由她开始,康秀芳和另一个姑娘也加入进来。面对告状。思想开明的父亲,当时跟一群娃娃说:

“学习,谁学下的是谁的。她们学,也就是多了几双耳朵,不影响你们什么,为啥要反对呢?”

有了父亲的支持,宗惠珍对知识的渴求动力被释放出来。羊圈窑冬学撤除后,她走进了中杨青小学。这一点,从她的档案中能看到:“10岁到15岁上学,16岁到19岁在家务农。”务农的宗惠珍,是一把劳动的好手,在田间地头,常都是走在前面的人。

高级合作社前后,宗惠珍、康秀芳、宗娟子三个姑娘,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劳动团体。男人能干的活,她们都能干。很多的时候,几个人承包任务,像男人一样劳动,是远近闻名的妇女标兵

晚上回来,几个人把门从里顶住,用被子挡了窗户,偷偷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如前面所说,两人成了村里的女知识分子,并各自挣脱了由老人包办的婚姻,先后离开了杨青村,到不同的岗位参加了工作。当然了,这一切不是一步到位,中间很费了一番周折。

让宗惠珍终生难忘的两件事,都出现在这个时期。一是,1956年,作为一名革命老区的妇女代表,她到西安参加了全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会议,领回了一张奖状。紧跟着,她又到北京学习参观,不容置疑,这样的经历成了她命运转折的一个有力支点。

接下来就要说到宗惠珍的婚姻问题。她像两个姐姐一样,也是早早地被父亲安排了婚约。对这一点,宗惠珍在懂事后没有顺从,而是进行了顽强的反抗,一度在家里进行过绝食行动。这样一件“丑闻”,被父母严密地封锁了,也让步了。最后,她成功地从中跳了出来,像一只自由的燕子一样,到外面参加了社会工作。

翻阅宗惠珍的档案,可以看出,她工作履历的大概脉络,几乎大半生都是在山区农村,干的都是最为基层的工作。可以说她把脚印踏遍了洛河源的山山水水。历历往事,一直到晚年,还被她常常说起。

“吴起县我几乎没有没去过的地方,认识的老百姓比认识的领导干部多多了。那时候,别人去村子里开展工作,老百姓放狗咬,骂脏话,顶住院门不让进。领导没办法,让我去。我站在村口,给几个娃娃说了声自己是谁,很快老百姓都自己来了。领导奇怪,问我用的什么办法?我说,没别的办法,咱们去了没架子,不苦害老百姓,就想实实在在地解决问题,老百姓当然欢迎了。”

一个人在公家任职的经历,往往大同小异,但每个人在婚姻上的不同选择,才是个人命运的最大因子。在楼房坪工作时,宗惠珍自由恋爱,和当地学校任教的王学儒结了婚。有了孩子后,她常背着娃娃,走乡串户开展工作。好多时候,她一边给娃喂奶,一边给社员开会。

县领导下乡检查工作,宗惠珍没有提自己的困难,倒是一些老百姓,为她这样的干部鸣不平,提要求。领导找宗惠珍谈话,表扬过后,却无办法可施。随着娃娃长大,宗惠珍背不动了,实在没办法,她回杨青的家里,寻求母亲的帮助。母女俩为此,有过两段对话如下:

“哎哟,快你们自己带个。家里面现在就是一堆娃娃,吵得我头都疼,累得我一天就跟活在猪儿子圈里一样。耳朵里就听见这个哭,那个喊,就没个清静地方。老天爷,养下你们这么大一堆害货,就够我累的了,这还得再替你们哄娃娃,那我多会儿是个头啊!”

“妈,你一个娃也是哄,几个娃也是带,就长圆给我帮一下吧,要不然,我连班都上不成。单位会把我辞了的。你看,一个娃我还能背上,两个我就没办法了。要不,你先替我招呼上几天,我再想办法。就几天时间,你让我先留下吧。一忙完,我就接走。”

几天之后,几个月之后,几年之后,宗惠珍的两个娃娃,几乎都是在外奶家渡过他们的童年时光。

等宗惠珍一家子回到县城,两口子一个在教育上工作,一个在商业局上班。这时的家里,人口不仅有自己的三个娃,又添加了二哥宗德兴的大儿子宗力文,二姐宗德珍的三儿张杰,夫家的外甥贾均安。三个人都在县城上中学,在家里吃住,好多的时候,做饭的大任落在大女儿王小环身上。

有这样一个镜头,一间屋子里,五个男娃各有样子在学习,一个女娃扎着小辫,站在凳上,一边呛得咳嗽流泪,一边炒菜做饭。烟气弥漫中,宗惠珍下班回来,手里提着几样蔬菜,放下即开始挽袖子上手。这样的情景不是杜撰,确曾出现在一个时空点上。多年之后,它还常被曾经的孩子们所津津回味。这时的他们已各自有了一定的成就。

从一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走出,知道父母兄弟生活的不易,宗惠珍从工作之初,就开始了自己的一份报答。走上更高一层的领导岗位之后,除了在工作上努力的一如继往外,她对家庭中后人的扶持从未中断过。可以说她对侄儿侄女,看得比自家的孩子都重,因此,留下了无数令后人念及就忍不住泪水盈盈的感动。

一度,在吴起县城里,宗惠珍和丈夫王学儒分任商业和教育两个局的局长。这样的权力家庭,引人注目,也是夫妻二人最辉煌的日子。因为无私和正直,宗惠珍曾在县委扩大会议上,为了一些不轨与不平之事,跟县长拍桌相争。因为能力和阅历,宗惠珍至今还被她曾工作过的山区老农们提及。年年岁岁,吹过吴起川的风中有一个声音说:

“她是洛河源无愧的女儿,把自己人生黄金岁月,留在了这片乡土上了。”

后来,丈夫王学儒的工作调到了陕西省一处大学里当校长,宗惠珍万般无奈,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她奉献了青春热血的洛河源。退休后,她老人家定居在临潼,窗外正对着美丽的骊山。多少次,她向这座山无声地提出过自己胸中的天问。听说康家的小女儿康秀莲当上了副县长,她曾意味深长地说过一句话:

“要是我没离开吴起,那个岗位,轮也该轮到我了。”

2004年7月5日,宗惠珍因为医学性休克,病逝于西安市医院里,享年66岁。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6,125评论 6 498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2,293评论 3 392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2,054评论 0 351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8,077评论 1 291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7,096评论 6 38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1,062评论 1 295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9,988评论 3 417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8,817评论 0 273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5,266评论 1 31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486评论 2 33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9,646评论 1 347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375评论 5 342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0,974评论 3 325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621评论 0 21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796评论 1 268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7,642评论 2 368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538评论 2 352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那一年,吴起川的秋雨下了个没喘气,许多人家的土窑,因为窑上的厚黄土被雨给渗透了,总体出现了下沉,潮湿过度的地方还往...
    亚宁阅读 218评论 1 12
  • 宗步伦因为不愿出仕,父亲一气之下的安排,把他从一位小地主家的大公子,推上了几十号人的一个大家庭掌柜的位置。当了掌柜...
    亚宁阅读 237评论 0 14
  •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老人就如一根老树之干,所有的儿女都是干上支生出来的一枝。他们每个人命运在早期的时候,全都是由老树...
    亚宁阅读 280评论 0 17
  • 杨青川是一条由东北而西南走向的河沟,上起郭畔,下入洛河,曲曲弯弯,全长约有三十多里地。杨青村位于川的中上游,往上游...
    亚宁阅读 246评论 1 12
  • 前面我们讲述了太多洛河源上老百姓平平常常的生活内容,角色也限定在宗、康两家人。孰不知,洛河源可不是一处温情的山水之...
    亚宁阅读 383评论 1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