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盆君子兰

爸爸凉台上有一盆君子兰,我家凉台上也有一盆君子兰。

爸爸说,“他家那盆君子兰还是妈妈在世时从她老姐妹那儿讨来的”。我家这盆是去年我跟爸爸讨来的,是从老君子兰脚下滋出来的,这两盆君子兰就像我和妈妈。

时间过得太快,妈妈已经离开我们12年了。去年6月,我们把妈妈送回老家入土为安了。今年正月初五,兄弟姊妹一起陪着老爸给妈妈上坟。

妈妈的坟上已经长了老高的草,草儿在春风里摇曳,不由人心里酸楚。以前在黄坡,每逢节日还能去看望她,虽然只有一幅照片、一个骨灰盒,但妈妈好像就在我们身边,摸着照片,就像摸着妈妈的脸,近距离地感受她的存在。现在她离我们虽然也不算远,但毕竟不是太方便,而且就像弟弟说的“常眠于地下,连看都看不着了”。埋葬的时候,我们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多的吃的、用的,盘子碟子摆了一大堆,箱子柜子也是满满当当,时兴电器应有尽有,希望她的生活有所改善,不至于像在世时什么都舍不得,总想着给我们留、给我们攒。可谁也知道,烧得再多,也顶不过她当年多吃一口,无非是尽个心罢了。祭奠完,还没等我们走,远远就飞来一只喜鹊,盘桓一圈落在妈妈坟头,喳喳喳地叫起来。

昨天,单位里又一个老人去世了,93岁。年前年后,已经走了5个了。论起岁数来,哪一个也比妈妈大。今天去贴讣告,宿舍里碰到两个老人,说起妈妈的突然离去,也是唏嘘不已。两人和妈妈关系都很好,其中说到“你妈要是在世,今年也才82周岁。现在80来岁的人多了去了,你妈那么好一个人,可怜她走得那么早”。一句话,勾得我眼泪涮地就流了下来。

爸爸的君子兰今年也没有开花,许是它去年开两次累了,今年想休息一下。我家的这盆如今也是长势喜人,8片圆短宽的叶子碧绿光亮,精神得很。虽然还没有开过花,但我对于它却是别样的喜爱,不仅因为君子兰品性高贵,有君子之风,更是因为它有着妈妈的因缘。看见它,我总能想起妈妈,想起她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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