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龙一行七人,算是把大妮二妮家的门敲开了,接下来,就是邢志强和霍福兴的表演时刻。小哥俩隔三差五就跑到大妮家,用了两三个月,才把驴车架子完美地呈现在人们面前。
赵雨龙把前面的路指明了方向,铺就了光明大道,顺风顺水,就该由槿花石灵儿带着红樱走动了。为了自己孩子的婚事,红樱就算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她去黄河岸边三五次后,大妮爹娘也觉得不能总是高高在上地等着人家来拜访,虽然说男大当婚,红樱辛苦点没什么,但女大当嫁,也要摆正态度,偶尔也会去卡布其镇走走,以探望邢三儿和巧丽为名,回访回礼。
随着两边来往得频繁了,女人们在一起,总是好说话一些。最后就由槿花和石灵儿提出来,大妮娘与红樱和霍通结成亲家。
这几年的卡布其镇,风调雨顺。南北河槽边上,种啥得啥,家里饲养的大牲口小动物,膘肥体壮,再加上不断有年轻人成家立业,整个镇上空前繁荣,家家户户过上了满意的生活,不但衣食不愁,甚至出现了浪费现象。
原本强子福兴和大妮二妮的婚事准备订在秋收以后的一个好日子,可大妮娘家有讲究,大妮是逢九年,二妮是本命年。如果是在饥荒的年代,这些讲究恐怕会被人们抛弃,可现在生活好了,各种忌讳讲究就都出来了。
一眼望去,大妮姐妹俩和强子福兴已经到了不能分开的地步了,给他们办事,还有讲究,不给办,又怕夜长梦多,最重要的是怕再出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还是赵雨龙见多识广,他提出来可以先把这两门亲事订下来,有些地方就讲究先定亲再结亲,这样一来大伙儿就都放心了。转过年开了春,再挑选一个好日子,风风光光地大办迎娶出嫁。
为了强子和福兴的婚事,槿花和石灵儿不辞劳苦,来往于黄河岸边和卡布其镇,终于在一个盛夏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几家人带着礼物,在大妮家把亲事定了下来。
大人们费尽心思,跑断腿磨破嘴,强子福兴和大妮二妮却不管这些。大妮二妮该干啥还是干啥,有鱼了就去卡布其镇卖鱼,没有鱼的时候,帮父母亲干点农活。强子和福兴也是在兴头上,不是帮着大妮二妮卖鱼,就是跑到她家帮忙干农活,两个人的市场管理的活,都交给了云儿小鹞子,实在来不及,就让弟弟们去顶替。
亲事定下来后,四个年轻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按照大妮爹娘的要求,把刘小清巴迪玛留下的房子院落整整齐齐地收拾了一通,接下来就是霍福兴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准备木料,打家具。木料桌子山里有的是,都是赵雨龙提前让年轻人进山砍伐的大榆树,阴干破成板子,足够。
就在欢天喜地的时候,霍福兴的一句话,又给大家引来了一桩心事。
原来,大妮二妮的父母现在身体很好,根本不需要孩子们照顾,霍福兴看着经过自己辛辛苦苦打好的家具,油过了油漆,那金光闪闪的崭新家具,象征着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不由得冒出来一句:“以后,早就把爹娘都接到这里养老吧!”
大妮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二妮却脱口而出:“接来,接来住哪里,总不能让我爸妈住小房住凉房吧?”
卡布其镇上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一明一暗,强子福兴他们住的刘小清留下的房子也不例外,这倒难住了小哥俩。
自从定了亲,强子算是真正长大成人了,不但有事没事地喝顿酒,还学会了抽卷烟。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就没事了,只有强子记在了心里,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抽烟,多看看西看看,琢磨着二妮的话。
突然,强子大吼一声:“福兴——大妮二妮——你们来——”
福兴和大妮二妮正在用剩余的木料做几个小凳子,听见强子的喊声,还以为有啥事了,三个人赶紧从屋里跑出来。
强子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下一摔,指着刘小清原来的鸽子房说:“看,我要再往里扩五米,把这里盖成房子,这样咱们就有三套房子了,而且,后面也有一点儿空地,咱们再开个小菜园,房前屋后都能种花种菜。”
“我的天呐,那得多大的工程呀,万一往里挖的时候再遇见石头,不得把咱俩累死吗?”霍福兴显然同意强子的想法,但面对着几米高的土山,有些打怵。
“怕啥,咱有那么多兄弟,都喊来帮忙,绝对没问题,房子盖好了,我和大妮住,不就把这两间房腾出来吗?还有,我要把咱们的隔墙再垒起来,中间加个月亮门,分开是三家,合在一起是一个大院,多好,至于你俩想住西边的还是中间的,随便挑。总之,要在寒流到来之前,把这事干好干完。”
说干就干,强子先去求了云儿小鹞子,又把刚子和志勇也叫来了,福兴也不闲着,自己也有兄弟,七八个后生,脱了上衣,玩命地大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