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马三已经逼到了我的身边,挥舞着碎酒瓶向我狠狠地刺来,正是敖家达进攻李小龙的动作,不过敖家达是拿了两个酒瓶子,而马三拿的是一个酒瓶子。看样子这马三的确是个狠脚色,否则也不会成为混混小头目。
我往后一撤步,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右腿,一个外摆腿,正摆到了马三拿碎酒瓶的右手手腕上,碎酒瓶飞出几米远,撞在墙上全碎了。再看马三,已经躺在地上,用左手扶着右手腕,大声惨叫着,看样子右手的手腕也断了。
剩下的胖子和粉刺男面面相觑,他们见我只用了两招,就把两个人给弄得躺在地上,两只手腕都折断了,他们怎么还敢往前冲?
可是,就这样就给吓倒了,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是为了面子好看冲上去当炮灰,还是明哲保身少受皮肉之苦?他俩正在犹豫的功夫,我两道逼人的目光向他们射去,他们吓得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我目光对视。
我一跺脚,他俩一哆嗦,差点就坐倒在地上。
我大喝一声:“滚!”他们顿时如奉圣旨般就往门外窜去。
“回来!”我又大喝一声,他俩吓得赶紧停住脚步,紧张地盯着我,但脚下仍摆出一副准备逃跑的样子。
我心中暗笑这些小混混平时欺软怕硬,碰到硬茬子就完蛋了,但嘴上还是很严厉地说:“一点义气都不讲,不要整天再把义气挂在嘴上了,扶上他俩一起滚。”
他俩赶紧又回来,扶起马三和光头。四人个觉得就这样走了有点挂不住面子,可是又实在不敢说什么狠话,这时我说话了:“知不知道有个词叫道歉?”
他们四个人赶忙走到那女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这位姐姐,刚才多有得罪,请您原谅。”
那女的抽抽嗒嗒地仍在哭,没吱声。四个人很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说:“既然她不原谅你们,那就换个方法道歉吧。”说着,我扫了一眼,看到那一男一女的桌子上有吃完后吐出来的蛹皮,就说:“你们把蛹皮给我吃了。”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不吃是走不出这个门去了,于是胖子和粉刺男过去各找了两个蛹皮,四个人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大声嚼!”我吓斥道,对这种垃圾一定要治,否则他们不会长记性。
他们顿时“吧嗒吧嗒”地大声嚼起来,好像在嚼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当然有点夸张,故意弄出那么大动静的意思。
那女的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真可谓“梨花一枝春带雨”。
我看那女的笑了,心情也好起来了,说:“好了好了,今天就先吃到这里。告诉你们,今天让你们吃蛹皮,下次让你们吃大便,明白吗?”
当然,我模仿的是李小龙在电影《精武门》中的精彩台词:“你们记住,中国人不是病夫,这次要你们吃纸,下次我要你们吃玻璃。”
“明白明白。”四个人的头像啄米的鸡头一般点个不停,互相搀扶着走出门去,临走还没忘了付帐。
不过马三在走出饭店门之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光里饱含着怨恨和阴狠,我知道,这个仇我是结定了,这种阴险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我来一口,他跟杨斯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但大丈夫敢做敢当,做了就不怕。
我朝门口大吼一声:“回来。”他们四个停住了脚步,一齐回过身来。
我大声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的名字叫赵小龙,有麻烦尽管来找我好了,不要去骚扰别人,如果让我知道了,我打出你们的屎来。”
四个人连连点头称是,狼狈而去。
老板赶紧叫过服务员来,把地上的碎酒瓶子打扫了。对我非常热情,说这些小混混经常打扰到客人,可自己打开门来做买卖,敢怒而不敢言,这下好了,估计以后也不大敢来捣乱了。
我心想:我哪有钱经常来光顾啊?除非免费。但嘴里还是要客气客气的:“老板您太客气了,怎么称呼啊?”
老板连忙说:“鄙姓王,鄙姓王,请多关照。”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凝视一看:川味轩总经理王有味。
我说:“王老板,你这名字起得好啊,有味,有味,天生开饭店的名字。恭喜发财!”
王有味受宠若惊:“谢谢金口,平时多亏朋友常来照应,希望小侠以后多来捧场。”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小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
王有味又说:“你们这顿饭算我请,初次见面交个朋友,我有味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朋友。”
我一听,这王有味实在是上路,很会交朋友,虽说无商不奸,但各路朋友不妨多交几个,关键时刻也许能用得上。
于是我就说:“好,王老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来,咱们喝一杯。”
我们跟王有味喝了一杯酒后,又来客人了,他就说声“失陪”,然后就招呼客人去了。
这时那男的女的也走过来,连声道谢。我说既然出这事,说明咱们有缘分,过来一起坐吧。那男的还在犹豫,那女的瞪了他一眼,说:“你还不过来好好谢谢人家吗?”那男的就过去把筷子移过来,跟我们坐在了一起。
正好我们剩下的几个菜也上来了,我们就聊了起来。那男的叫郑和,女的叫骆怡,在高中时是一个班的,今年刚毕业,毕业后就谈上了恋爱,互相介绍后才发现,我们还是校友,都是洪阳二中的。
郑和不住口地反复向我道谢,我止住他:“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了,不必这样客气,否则我就不点不好意思了。”他这才罢休。
这时,骆怡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刚才如果不是小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今天肯定就要惹麻烦了,所以,小女子真诚地敬小龙一杯酒,希望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
我看了骆怡一眼,身形婀娜,眼光流动,楚楚动人,正深深地望着我,眼光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之情。
我心中一动,拿起酒杯说:“没有什么敬不敬的,只要你们看得起我,我们就交个朋友吧。咱们同饮。”
说着,我们一饮而尽,就着菜又聊起来了。
骆怡很健谈,性格也很干脆,颇有点“小辣椒”的味道,属于敢爱敢恨的类型吧;相比之下,郑和显得有点内向,有点懦弱,每说一句话都先望向骆怡,显然没有自己的主见。这两个属于典型的“女强男弱”型。
骆怡比我大两岁,社会经验也比我丰富多了,反复追问我的一些个人问题,像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有什么爱好,为什么小小年纪身手就这样厉害等等,我缺少与漂亮女人打交道的经历,有点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给应付过去了。
最后,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骆怡说改日请我吃饭,我答应了,就分手了。
我们又跟王有味打了个招呼,就骑车离开了川味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