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辉突然出现在我的花店门口,这时候秋风已起,下午的街上落叶飞舞。不过,我一点也不惊讶,好像只是来了一位顾客。
他黑着脸,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像极了一个私营企业老板,也确实是一个副厂长。他走进屋子,我坐在椅子上没有给他让座。他于是在旁边一条小木凳上坐下来。我看看店外的梧桐树,他看看我,也看看店外。我们在演一部无声电影。不,我是不想陪他演了,从离开W市来到镇上的那时候开始。他明白我知道他在W市一个人是如何逍遥自在,几乎忘记了我在小镇的存在。
他稀疏的眉毛低垂,目光呆滞,好像一副委屈的样子。其实这又何苦呢?我只是对他十分之一的反击。他母亲说,他们是男人嘛。为什么不可以说,她们是女人嘛。
王锦辉坐了半小时,打破沉默说:“晚上王大志和我姐姐要来家里,你回家吃饭吧。”
“我要管店,不回家吃饭。”我冷冷地说,想着是否说不定是大姑父王大志跟王锦辉说我和王春水的事情。
王大志是王锦辉姐姐的老公,住在邻村,长得五大三粗,除了家里种地,还在跟着人放高利贷赚钱,去年非法集资头目资金链断了,他也被人追债,东躲西藏很少在家。我结婚第二年,王锦辉去了W市亲戚家公司上班,我独自在家。那时候,王锦辉姐姐生了孩子,我去看望、晚饭后一起坐在客厅,聊着聊着,他逐渐坐到我旁边,把手搭到我大腿上。我踹了他一脚,站起来就走。这事我一直没跟家里人说过,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来我都离他远远的,他倒也没有再怎么样。如果他报告王锦辉也不奇怪。
王锦辉没有提费春水,我担心他去找费春水的顾虑打消了大半。看来他也是很要面子,或者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天晚上我没有外出,也没有告诉费春水店里来了老公,只是发短信说这几天有事忙,等忙完去找他。他说好的,没觉察到我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