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做核酸,有工作人员要给孩子和前一个叔叔拍一组宣传照,核酸的医生还没到场,点位已布置好。跳跳发挥了,先是不顾排队秩序,跑了出去,再找什么东西,我劝阻归队不听,然后是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个类似“有事离开,马上回来”的提示牌,又找可以插放不倒的容器,搬了几个酸奶瓶放核酸点位桌子上,都倒了,而且边上开始有点狼藉。我开始压抑怒火,低声咆哮让他归队。他还是不为所动,认真的样子,好像要解决一个世纪难题,如果没有他的提示牌,所有排队的人都会生气不好好排队。几次叫唤未得到回应,我一个窜步,上去就揪着他脖子,打算上手。他懵了一会,好像感觉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了,开始使劲挣扎。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他眼神里有恐惧,有难过和愤恨,竟然还手了,给了我肩膀一拳,力气不大,但对一直强势的我侮辱性极强。我开始失智,揪着他脖颈肉一拧。痛彻心扉,他开始哭,越哭越大,可能是痛的,可能是委屈,无助和失望。我们拉扯到队伍外边,找了一个有台阶的地方继续交涉,离开这个让我们俩都丢人的地方。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吃的东西都呕出来了。我有点慌了,出言缓和,试图讲道理。但是他没理,继续哭。有看着核酸的队伍已经来动了,原来医生来了。心里还在想,宣传照怎么办,孩子拍不成了,还哭着呢。但一直过了好一会也没有人来边上找我们说拍照,甚至10人一组都没影响,我自己扫过核酸码,估计把我俩先删除了吧。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这时抽咽的声突然停顿,一声“爸爸~”,声音柔弱,熟悉带着哽咽。这个声音让我如遭雷击。是的,我所有的火气都消失了,整个人被可怜和痛恨填满。
核酸排队谁在乎呢,拍照片谁在乎呢,没有跳跳在里面,照样有别人。我们拉扯谁在乎呢,可能别人只觉得吵闹,顶多是议论一下,这个孩子顽皮,这个家长粗暴,然后就是管我屁事。但对我和孩子来说,这是颠覆性的经历。在我们各自认为的大庭广众下,我们都没给对方面子,一个不听劝,一个不讲理,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却失了智选择最粗暴简单两败俱伤的方式。最后在孩子的一声呼唤中惊醒。其实,别人都是谈资,只有自己人才能让你感受到天堂和地狱。
梦醒后,只想对跳跳说对不起,哪怕只是在梦里伤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