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萧红著《呼兰河传》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曾经陪伴过我一年半载的女人。
为什么会突然梦见她,应该是受到《呼兰河传》的影响,哈尔滨市呼兰河镇上那群封建旧社会统治下的老百姓,在卑微琐碎的生活里对生命的漠视,为男尊女卑的社会中,女性社会低下而愤怒不平。
在我大约是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女人,她叫叶子。邻县里一个更为贫困村的,四十来岁的年龄,她就是我的继母,我生命中的一位过客。
继母刚来我家的时候,整天笑嘻嘻的,天一亮就收拾着脏衣服拿到河边去洗,她洗脸喜欢用香皂,而以前我在家里都是用清水洗脸的。
继母的父母来过我们家,两位外地的老人家,大概是来为女儿的未来把把关吧。
我认为继母对我和我哥都挺好的,我以前从来没有穿过毛线裤,继母来了之后我有了新的毛线裤,还有继母为我做的绿皮面很漂亮拖鞋,让我这个从来没什么好显耀的土姑娘也可以昂昂头和同学走在一起了。
但是我们那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和我的婶子闹矛盾,我婶子总说她是打锣敲鼓迎娶来的,而我继母则是闷声不响的过来了,继母听了则是在一旁流眼泪。
慢慢的村子里的七姑八婆都在议论纷纷说继母如何狡猾,婶子如何老实。我大姨不喜欢我继母,王姨也不喜欢她,更重要的是我哥哥也不喜欢她。她开始没有了笑容,也不知几时开始也和我们一样用清水洗脸了。
橱柜里有一张年轻女子的相片,大约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那是继母的女儿。后来我听说,继母以前嫁的不好,家里穷,生了好多个女儿。
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继母没有在家而是和我父亲外出了,再后来她就走了。
如今我回想起这段往事,一是发现叶子这个女人虽然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但是确深深的在我的生命中烙下了痕迹。
二是,发现父亲的用心良苦。在那个时候,父亲就已经发现女儿的成长中需要一位母性,继母要走时,父亲没有挽留也是因为继母不愿意留在我们身边吧。
多年以后,我南下广东这片土地之时,就没有想过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这种结果我父亲应该是在十多年前就预料到了,我结婚的那天我爸流泪了,即使这样我都坚持选择离开那里。
我父亲伯父叔叔,还有我婶子都中过旧社会封建制的毒。我父亲和伯父脾气不好,在他们的意识里有点男尊女卑是正常的,哪怕是70后出生的哥哥,都理所应当认为妹妹就应该给哥哥洗衣服。
我婶子没有念过一天书,成为女主人的她凡事都想掺合,稍微复杂一点的事情她就听不懂,所以小时候家里常常出现打骂声、哭声。
多年以后我和堂妹都相继嫁到了外地,北上广深的大城市快节奏也让我们都尝到了北上广不相信眼泪的残酷人生,但是我们都选择了坚持,并且还是肩负着远离亲人的阵痛。
我父亲和叔叔年老病多,常常打电话给我们,可出奇的是,我基本都是任务式的电话,而我堂妹也很少联络。也其中的个中缘由也许只有童年的记忆知道,你内心的潜意识就是要这样吧!
我通过思考书写的方式来表达出我对原生家庭的感受和爱,也算是我对自己童年生活的残缺交代。
家,再怎么样都好,依然是我挡风避雨的港湾。
谢谢你,继母,谢谢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