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海

     

      已经许久没有周末到单位加班了。昨天我来了,今天我又来了。这种静谧让我想起了18岁时的子夜,教室外或夜色茫茫或明月高悬,教室内灯火通明,鏖战的同学们在思考和解算里拼杀,丝毫不知时光是怎么溜走的,既不觉疲倦也不觉艰辛,有的只是刚才解题鏖战后的喜悦和奋斗正当时的满足。

      原来我真的喜欢静静的,一个人独处。独处是我的海。再后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逛校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在车里呆很久很久,一个人在诺大的办公室里做我喜欢的事情。也只有静静地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才是我,我才关注自我,我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想做什么规划什么。在人群中我容易被左右被蛊惑被反思被自责,一点风吹草动就忐忑不安,牵肠挂肚,辗转反则,忧思连绵。

      在尘世里翻腾,在静谧处自洽。习惯性退缩避让自责。有时可以寄情与自然,有时可以是文字,有时可能是音乐,有时可能是遐想。我在我的海里遨游,有时化身为人来到熙熙攘攘的集市看人间万象。有时置身于菜市场,地铁站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川流不息擦肩而过,有一种不切实际的仿佛在人间的错觉。我的海里呆一阵,人间集市游一圈,我这光怪陆离的自我。

      我赞叹高山巍峨,我仰慕星河辽远,这一切是我的主观选择,无关他人,不碍万物。我轻轻地来世间,静静地关万物。没有气壮山河也无翱翔之姿。

      早上出门,我说想去看满地金黄的落叶。小姑娘问你们去干啥。我说我说冬天已经来了,秋却不知所踪,我想去找找秋天去哪里了。可能是金黄可能是火红,小姑娘指着路边的银杏说:“妈妈,快看,秋天躲在这里!”每看到一簇金黄或火红小姑娘都会嚷到:“秋妹妹躲在这里呢。”我也不禁嗔怪道:“秋叶谢幕多灿烂,或金黄或火红,一树的绚烂多美丽,然后在秋风中蹁跹飞舞,多华丽的老去。哪像人类,不是头发白了,就是皱纹多了,多不美,能不能不白发,变成红色橙色金色……”又开始瞎扯了,人怎么能和植物相比呢,毕竟下一个春天他们又要吐蕊发芽开美丽的花了。不过我能看着他们一边美丽一边绚烂一年又一年,我们还是赢了。

      进 了初冬又开始盘算起来,冬雪雪冬小大寒,当然得盼雪了。盼飞雪穿庭作飞花,盼雪夜静谧无声,盼纷纷扬扬天地间。反正一年四季总有惦念,人间值得的。

      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从之梁父艰。我思或者是不思,太山都在那里,不增不减,我往或者不往都在我自己,我往之,见山之艰险,我不往,山永远在那里,惦念也永远在那里。近则不恭,远则永念。我悦清风与风无关,我恶恶水与水无关,清风悦我与我无关,恶水憎我与我无关。我自是我,物总是物,如此而已。

      一人独处,絮絮叨叨,如鱼游水,无形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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