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文以载道。
我想,这不尽然。莫言提出:“这使他们不自觉地成为了精神的贵族,不自觉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来看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广大人民,用这样的眼光观察到的生活必然是虚假的生活。”我曾把横渠四句当作生活的意义,把作文与天地、生民、家国联系在一起,有着继承往圣绝学,名传千古的梦想。
可孔孟太崇高了,我学不来。
那,我为何作文?我喜欢写散文。近来,我总在写,不知道写些什么,但仍旧会去写。我觉得应该将其称为一种生活态度。因为这是自由的、独立的、习以为常的。而我所做的事情,不过只是记录,记录对我而言有所触动的瞬间,记录美感。从前很美,回忆很美,所以我去抒写。而汕大的图书馆也很美,对座的小姐姐也很美,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并没有对此叙写的冲动。描绘美丽,我的相机已经替我搞定了。
我想,必须只能由“情感”来解释了。就目前而言,我对此没有情感,所以我无法作文。情感必定是贯穿我任何文章的“唯一”。欧阳修说了,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情感赋予客观事物的文学价值,使其“活”在作者的文章里。从唯物主义角度来看,存在决定意识,客观存在的风景、人物是先于人类情感的。但是,没有情感的牵系,散文是死去的。记叙、描写、修辞、抒情、呼吁、呐喊……抱歉,散文本就是唯心主义的。
可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一天天的重复而已。我只是单单午睡过后,躺着不适意,坐着不自在,刷朋友圈很无聊,打球很疲劳……然后我就开始动笔了。但真的没有写出什么,只是看见碧野朱桥,听到雀鸣树摇,无端抒发出的一种闲愁而已。我并没有抒发出关乎天地关乎生民的强烈情感,所以我只是在无病呻吟而已。我不由得忧郁起来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于是我停下笔,看别人写。阅读散文真的真的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一篇两篇还好,我能够看见另一个人的生活,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我会欣赏,会惊异,会感叹,这使我产生共鸣,却仅此而已。倘若只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就让我看那些长话连篇地叙述某个很简单的物件,甚至衍生出超脱我所接受态度,且不断否决。看了一整天,我快无聊死了。
我自己都不愿意去读,为什么还要去写?想起了北岛的话:“诗人应该通过作品建立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真诚而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我想,构建一个世界,得先有“世界”的模板概念吧,这就需要与我现实所处的世界发生这样那样的关系了。所以,我试图做些事情,我在阅读,我在记录。我正在做的,是丰富我自己的世界,替它书写一个特别开始,它有正直的、正义的、人性的准绳,我会为它创造一个美丽的结尾。那里面有花有树,有爱有恨,有很多美丽的东西。
这个世界会一直活着,一直留下,因为这是我的世界,是我们的世界,我的文字将会一直留下,我们的文字将会一直留下,因为这很有意义,这很有价值。
我想留下,我想把我的世界留下。所以,我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