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已经坐了两个小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说起来,有点儿小儿女的矫情,没有复杂多变的情节,只有单纯直接的喜恶。
细数起来高中的好友没有几个。男生他算一个,女生中也只有一两个谈得来的,平时走得比较近。家住学校附近的J对我颇多照顾,因为家近,她常带饭来学校给我们吃。我们也会趁晩自习空档去她家蹭饭吃,她父母待我们极好。
后来我考大学走后,留下休学后重新补课的他和落榜后补习的J在同一个班级里奋战。那时写信,都是双份的。给他写信,鼓励他一定要考到我所在的城市;给J写信,小心地不提及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而是以真心真性情来激励她不要气馁,好好复习,争取来年中榜;给他写信,托他照顾晩自习夜归的J,保证安全,一路护送;给J写信,嘱她有事找他,并帮我看住这个偶尔花心的男生……
距离成功地阻碍了我们的及时沟通。当J一封封告状信接踵而至,告知我他的花心和疑似恋情,心顷刻间便凉了。被背叛的感觉如此强烈,纯粹洁白的感情犹如染了污点般让人无法接受。以至于我不肯听他后来的任何解释,便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那个寒假,他堵在我必经的路上想做解释,而我彻底改了行程,躲开了他;春节,他知道我一定去给奶奶拜年,便在奶奶家的桥头冷风里一直等待。不可避免的见面在J的帮忙下终于成行,我却已经没有了倾听的欲望……
开学后他又多次去大学里找我,都因为我身边多了一个他而失落而归。终于,他写来一封诀别信,定好了时间地点,让我如约前去。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前去,他便要结束生命。这封信,吓得我六神无主。对当时同班的师兄倾吐了愁闷:担心这个痴情男因为我不去而失掉性命;又担心自己去了,自己已经对他没有了感情而被他伤害……
当时的师兄长我两岁,做事很有分寸,思想较我们这些学生成熟一些。他帮我分析了个透彻,最后断定远方的他不会为了我而做傻事。听信了师兄的劝说,胆颤心惊地过了约定的时间,让人打听他的现状,一听说还好好的,我立马就放了心。
再后来他也考上大学然后毕业、工作、结婚、生女,生活很幸福。我跟师兄来到帝都,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常生活。两个人从此再无交集。
师兄,也就是现任老公说:一个男人如果用生命作砝码来要挟别人的感情,那就太没男子汉气概了,也当然就不值得爱。如果是真的爱,就会想对方之所想,急对方之所急,爱乌及屋,而不是陷对方于不义。
再回首,青春已不再。只剩饭桌上袅袅腾起的热气和一桌狼藉。
初恋时,我们果真不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