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堆了一床。
从衣服到鞋子，从护肤品到牙刷买的相当全面。
我们在外面吃了顿火锅当是庆贺我健康出院并开启新的人生。
但他们谁也没有问我以后怎么样的问题。
逛了一天很累，我洗洗准备睡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了跟无脸的家伙的约定。
可是，有程至堂在，我怎么在半夜溜出去呢？
要是跟他说实话……他可能会连夜送我回医院去查脑子。
我假装跟他报了晚安后，回到房间关了灯穿戴整齐地坐在黑暗里。
一直等到我快睡着了才听见窗外传来的敲击声。
张开眼睛。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见月光下被一头长发包裹的脸出现在窗外还是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我走过去打开窗跟它说：“我小叔在外面，我怎么出去？”
它虽然没有眼睛，但我似乎看到了它鄙夷的眼神：“你有龙灵在身，离开这个地方会是难事吗？”
我抿了抿嘴，实在想不出来我怎么凭借龙灵离开这里。
它见我半天没反应，长长地吁了口气指着窗外说：“跳出来呀，就算不会飞，顺着墙体溜下去总行吧？又不高。”
它是怎么说出又不高三个字的？
八楼！三十多米！
是，我是从六楼跳下去过，可是结果呢，我被摔的支离破碎的，现在是八楼！我再摔一次？
“算了。”它垂了垂脑袋从窗缝挤了进来，“我去对付你那位小叔，你趁机开门出去行了吧？”
说着它就去开门。
我上前挡在门前：“你可别伤他！”
它一副抓狂的样子低声吼：“他那一身英气，我都靠近不得我怎么伤他？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我就是让他睡的沉一些罢了！”
“可是，在医院那晚你不是都缠上他的脚了吗？”我嘟嚷着。
“哪晚？你说你第一次看见我那次？那天不是他呀，要是他在我能进得了门吗？虽然后来几次我是出现在你的梦里，那是我花了多大的能量你知道吗？”
呵，它倒委屈上了？
不过，那晚上不是程至堂，又是谁？
它不等我想明白绕开我顺着门下的缝隙就钻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它把脸从门缝下又钻进来：“就现在！”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顿时觉得门外一片阴冷，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我看见客厅靠近程至堂那边的半面墙上挂着的全是黑色的头发，一张大白脸紧紧地贴在门上，看上去十分渗的慌。
它见我发呆，冲我往门的方向甩了甩脑袋。
我这才蹑手蹑脚地过去打开门一面还竖着耳朵听程至堂的动静。
好在直到我进了电梯也没有发生什么波折。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那颗脑袋也挤了进来。
“你不是要顺着外墙溜下去吗？”我问它。
“有电梯不坐我费那个体力呢。”它白了我一眼。
就在要出单元门时我看见外面正有一队保安在巡逻。
脑袋这回不用我说，来了句看我的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三个保安同时软倒在地，我推门出去一看，他们脸色红润，像是睡着了。
脑袋站在他们身边抬脸看我：“你不会是想趁机劫色吧？”
我真想一脚把它踢飞！
它引导着我一路往北直往山脚下去。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们才到了一个豪华小区，这里的房子全是一幢幢的别墅，有独立的停车场，院里还有游泳池。
它指着其中一幢说：“看，亮灯的那家就是，你去吧，跟一个老大爷说是无相僧让你去的就行。”
我低头惊愕地看向它：“你是无相僧？”再看它一头油亮水滑的长发，哪像僧了？
“三百年前一伙土匪进了我的寺院，屠杀我寺众僧百余名，我当时是寺院住持，他们割了我的首级悬于寺院门前，身体与寺院一并烧了。”
它说的很是凄凉。
难怪它没有身体，话说，仅凭一个脑袋也能活这么久吗？修行够深的呀。
“快去吧。”它的头发像手一样指了一下那幢房子。
“你为啥不一起去？”我问。
它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我：“以我这副形象怎么出现在世人面前？我是救他们孩子的，不是杀他们全家的好吧？快去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近那幢房子，缕空雕花的大门应声而开，我大步走了进去……
后来有一次程至堂骂我愚蠢至极，我想他骂的很对。
别墅的小院子很大，绿化的也不错，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入夜时分倒还觉得有些凉意。
我穿过石板路一直走到了那幢小楼的门前，正看见一个老大爷坐在一个小石凳上抽烟。
他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纽扣一直扣到脖子下面，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看上去年岁已高。，他看见我时先是眯起眼睛来打量了一番后，飞快地站起身在鞋底上拧灭了烟头笑嘻嘻地向我走来。
“哟，有失远迎，抱歉啊，辛苦辛苦。”
他走近我时，我立即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我是无……”我正要开口，他却打断了我的话：“是是，我看出来了，哎呀，果然是身附龙灵的人，往年都只是听人说过，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他那双小眼睛用力瞪的很大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伸着手甚至想要碰一下我。
“走走，快请进，主人家正在里面等着呢，来，慢点啊。”他在前边引路，倒有些卑微的过头了。
双开的玻璃门里是个若大的大厅。
像圆桌那么大的吊灯正亮着，照在下面一圈白色的真皮沙发上，中间是个茶色的透明水晶茶几，摆放着精致的茶具，点心和水果。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看着应该是一家人，他们穿着考究，应该是什么名牌，但是一个个却显得面色憔悴。
听见动静转头看见我们进来都赶紧起身，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