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疾驰的马蹄声敲碎苏州城的寂静。四阿哥怀中的苏绾已陷入昏迷,她的鲜血浸透了玄色衣袍,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十三阿哥策马在前,扬鞭喝道:“快!去城西医馆!”
医馆内烛火摇曳,老大夫眉头紧皱地为苏绾施针,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四阿哥握紧染血的半截箭杆,箭尾刻着的蟠龙纹昭示着太子的身份。“箭上淬了西域蛇毒,若不是这丫头底子好,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老大夫擦着额间的汗,将熬好的汤药递给四阿哥,“这七日需每日换血,稍有差池……”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十三阿哥飞身掠出,片刻后提着个黑衣人进来:“四哥,是太子的暗卫,想探听苏姑娘的生死。”黑衣人咬碎口中毒丸,七窍流血而亡,却在咽气前死死盯着四阿哥怀中的苏绾,眼神里藏着莫名的怨毒。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四阿哥将汤药凑近苏绾苍白的唇,“十三弟,派人盯紧城郊别庄。苏夫人被囚多年,身体恐怕……”他话音戛然而止,苏绾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手却无意识地攥住四阿哥的衣袖。
天未破晓,四阿哥守在榻前,指尖抚过苏绾颈间新浮现的莲形胎记。记忆如潮水翻涌——幼时宫宴上,他曾见过太后贴身宫女的手腕上,也有这样的印记。而那宫女,正是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江南织造之女。
“王爷,苏府传来消息。”暗卫单膝跪地,呈上染血的密信,“苏大人被太子劫走,书房里的账本和密信全部烧毁,唯有这封……”信笺上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见“莲心令重现,江南水患……”的字样。
十三阿哥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城郊别庄的守卫突然增多,太子的人正在挖掘后院的枯井。”四阿哥将苏绾托付给医女,翻身上马:“走!苏夫人恐怕撑不了多久。”
别庄后院,枯井旁火把通明。太子一脚踹开跪地的庄丁,冷笑道:“当年你父亲藏起半阙莲心令,害得本太子被父皇责罚,今日定要将东西找出来!”井绳晃动,两名侍卫拖着铁链费力上拉,井底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四阿哥等人赶到时,正见太子从铁箱中取出半块刻着莲花的玉牌。“果然在这!”太子仰天大笑,突然瞥见四阿哥怀中的苏绾,眼神骤变,“原来你就是那孽种!当年你母亲偷走莲心令,害得我母妃……”
苏绾在剧痛中清醒,望着太子手中的玉牌,记忆突然如闪电劈开混沌。幼时母亲常抱着她抚摸梳妆匣夹层,匣底刻着的莲花与眼前玉牌纹路一模一样。“母亲……”她挣扎着要下地,却被四阿哥死死按住。
“太子殿下,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四阿哥长剑出鞘,寒光映着玉牌,“苏大人勾结朱三太子旧部,证据确凿,而您私藏逆党信物,该当何罪?”太子脸色骤变,正要下令动手,井中突然传来女子虚弱的呼救声。
“母亲!”苏绾挣脱束缚,冲向枯井。四阿哥挥剑逼退太子的侍卫,亲自下井。井底寒潭泛着幽光,锁链尽头,一位身着素衣的妇人蜷缩在石台之上,腕间莲形胎记与苏绾如出一辙。“绾儿……”妇人颤抖着伸手,泪水滑落布满伤痕的脸颊。
太子见势不妙,带着玉牌仓皇逃窜。十三阿哥带人紧追不舍,而四阿哥抱着苏绾母女出井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苏夫人望着女儿,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牌:“当年我偷走莲心令,是为了……”话未说完,便晕死过去。
医馆内,苏绾守在母亲床边,将两块玉牌合二为一。玉牌缝隙间突然弹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上面赫然画着江南河道的布防图,还有一行小字:“水患乃人为,太子私通河盗……”
窗外风雨骤至,四阿哥握紧苏绾的手:“这场局,该收网了。”而此时的太子府中,太子把玩着半阙莲心令,对着暗处的黑影狞笑:“只要拿到另一半,那个秘密……”黑影躬身退下,袖中滑落的银铃,正是太后宫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