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没控制住,我又发火了。
早晨6:20我准时到校。空气中洋溢着春的气息,校园中的绿树、红花在昨夜雨水的滋润下亮的耀眼,东方的天空正在慢慢着色。不远处停车场传来学生的问话:“老师,跑步吗?”“跑。”我一边回答,一边急冲冲地往办公室走去(我要去换运动鞋,昨天把运动鞋落办公室了)。
当我换好运动鞋鞋,急冲冲到达操场,我傻眼了:操场竟然没有一个我班的学生,只有零零落落几个别的班的孩子在晨跑。“怎么回事?都说了跑步,竟然都没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样吊儿郎当......”我越想越气,转身往教室去。一口气爬上五楼,我铁青着脸走进教室。教室里坐满了学生,有的在吃早餐;有的在交作业;有的在闲聊。叽叽喳喳的吵闹夹杂着嬉笑,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风暴的来临。
我冷脸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
终于有学生意识到不对劲,教室慢慢安静下来了。我冷声质问:“今天早晨为什么不跑步?”
“不是说不跑吗?”有学生随意答道。
“谁说不跑?”我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许玉双(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你来说!”
“吴睿婕说的,我们都到了操场......”许玉双一脸的委屈。
“吴睿婕,谁告诉你的?”
“那几个男生说的......”
“哪几个男生?”无人应答,我把矛头转向了班长:“汪小玉,你这个班长怎么当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汪小玉埋头站着,一言不发。
“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的底线、你们的原则呢?他们说今天李老师走了不上课,你们现在走啊!他们说6月17号的中考取消了,你们回家去了,不要读了!不是早就说过,只要不下雨,我们就要坚持跑步,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坚持过来的吗?为什么连求证都没有人求证一下?我不是来了吗,为什么不问问我?再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今天不跑步?我们不是学了《怀疑与学问》吗?你们的怀疑精神呢?别人的传言只怕是你们的一个借口吧,你们心里就想着吃、想着偷懒吧!要是我不在,看你们跑不跑?”
愤愤然的我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就在上个星期,我在外出差一星期,他们每天早晨可都坚持了晨跑的。我是怎么了?不好,我的情绪失控了!我又焦虑了!发火-----这种负面情绪的宣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学生在你骂人的时候往往会以冷漠对抗。问题没解决,还会让自己陷入不良情绪的包围。一次偏信真得如此严重吗?苏霍姆林斯基说:“不友善是一副玄妙的眼镜,它的镜片使优点缩小到极微小程度,因而看不见,使缺点扩大到丑陋不堪的地步。” 我又在“不友善”!“不友善是愤恨之母,而愤恨,形象地说,是一种尖锐的刺,经常扎到心脏最敏感的角落,使心灵疲惫,是神经衰弱。”(苏霍姆林斯基语)是的,曾经一度我都处在神经衰弱的边缘。我们学校是一所新学校,第一届生源特别差,而学校给予的希望却特别高,鸭梨山大!我无法容忍他们的不良习惯,他们无法达到我要的成绩高度,于是我总是精神抖擞地上班,精疲力尽地下班(我一天最多两节课)。
改变缘于李镇西老师的《爱心与教育》,李老师的爱心深深打动了我。我开始反省自身,我警告自己不能发火。“请记住,在儿童、少年和男女青年中间没有存心作恶的歹徒,即使有时出现这种人------一千、一万人中有个把,那么,邪恶既然创造了了他们,医治他们就要靠善良、人性以及乐观主义,这个有魔力的小提琴和有魔力的指挥棒。”(苏霍姆林斯基语)我应该习惯青少年的世界,我的身上也应该闪耀着青春的火花,永不熄灭。如果孩子们心灵中出了问题,我应该用善良来驱走它。我对他们的好,他们是知道的。我腰疼时,他们主动搀扶我上下楼;我嗓子嘶哑时,他们也能悄悄递上一杯热水;我心情沉重时,他们说话轻声轻气,甚至走路也小心翼翼,避免吵闹。这种心连心的感觉,温暖着我的心,我们也慢慢快乐起来。
可今天早晨为什么又失控了呢?也许并不是一次跑步,也不是类似错误的重犯,根源在昨天的模拟考大部分学科成绩已出,孩子们的成绩依然不是很理想。随着中考的日益逼近,我的焦虑又开始升温,虽然我一直忍着不发火,但今天的晨跑又轻易地点燃了我的怒火。苏霍姆林斯基说:在对学生的错误、冒失等不正确的行为需要作处理时,教师应当用理智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冲动,不要屈服于自发的情绪。教师的艺术和水平,表现在是否善于把热忱和智慧结合起来。 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教育者,我要经受这类的锻炼,我要寻找背后的原因,我必须要真正为孩子考虑,我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做快乐的教师,过一种幸福而完整的教育生活。
想到这里,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我马上真诚地向学生道歉,和学生直接说明了我发火的原因,请求他们的原谅,我感受到学生眼里的惊讶与羞愧。这时 ,一束阳光照射进来,教室里顿时温暖而明媚,轻松、快乐四处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