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他乡(15)



《雨天,撑把伞去外面走走也好》

几乎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和伞有接触的了。

那天去昆山,出门时天有些模糊,雨点大,能看到雨跌落在地上的一圈圈水花,能听到雨撞在彩钢棚上的一阵阵“哗哗”声音。我想,掉在身上会不会像玻璃球般滚落呢?换作平日可能就会夹着包猫腰勾首,快速闪进停在小区路边等候我的车中。但那天没有,因为要去拿图纸,那边厂里的办公楼离门卫有一段距离,厚厚的一大叠纸不是身上的衣服,捂捂就能干了的。

未久回家,雨没有歇,仍在兴头上,且愈发泼辣,拔出车钥匙,透明的挡风玻璃立刻蒙上一层塑料薄膜,眼前便是一片雾濛濛的。停好车,将车门推开一条缝,不急不忙将伞先伸出去,撑开,下车,脚落地的那一刻忽然就觉得自己优雅得像个绅士。

雨,落在头顶上,落在周围,欢快的样子,如贝多芬的G小调钢琴协奏曲,清晰,悦耳,不缓不急。有风吹过时瞬间转换成琵琶弹出的《十面埋伏》,一阵盖过一阵,紧凑,刺激。人在伞下,看雨水从身边滑落如帘,竟然有了缕缕感慨。

平日热闹的路面此时寂静了许多,三三两两嬉闹的儿童不见了踪影;骑着三轮车,叮叮当当的收废品的也被雨水淋哑了铃铛和吆喝;摇头摆尾的猫儿、狗儿不知道钻到哪个树下,物下闭目养神去了;一辆辆车子静静地趴在路边,闪着幽幽的光。

一切都湿漉漉的,也都是慌忙不定的样子。唯有我因为有了伞的庇护,才能从容淡定,踱着方步,像在欣赏一场音乐盛宴。虽然也有些调皮的雨花跳到鞋面上,裤脚上。

忽然感觉,雨天,撑把伞出去走走真好。

闷热,烦燥,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连视觉也都被这透明的雨水冲洗得干净透彻。在雨中,混沌的思想也变得清彻起来。

儿时喜欢夏天,天热可以下水洗澡;喜欢夏天的雨,雨水丰盈了沟沟汊汊,可以下河捉鱼,也可以搬出水桶,脸盆洗澡盆到屋檐下,接从屋头倾泄下来的水柱,然后一趟趟去倒在水缸里。童年的时光极易打发,阴阴晴晴中就走到了中年。

在夏天,老家的雨可能是惊天动地的暴雨,缠缠绵绵的连阴雨,也可能是西边日头东边雨。哗啦啦的,毫无含蓄的,铺天盖地的,也许一夜间,也许只需半天,村里的大河就显得臃肿。再下,大河容不下了,顺着西边和北边的小沟迫切地逃窜,一些小鱼也跟着起哄,还有的跳起多高,能看到细密的鱼鳞,白白的肚皮,有点显摆的意味。

不光是村里的河满了,村外低洼的地里也漫了水,有了晕头转向的鱼,在黄豆苗玉米秧中乱窜。我便下去追它们,“叭叭,叭叭”地,溅起的水比我人高。这些水中的精灵似乎总是比我快一点,明明看见它的尾巴在地边翻搅着水花,我扑上去,抓在手里的却是泥。鱼没抓到人成了“泥鳅”。

回家面对母亲便开始埋怨父亲,天好的时候就央求他“快点织网,快点织网”,可是沟里地里都有鱼的时候,那张织了两尺长的麻线网还挂在屋角,梭子还掉在下面像个问号的那一点。

没有网捕鱼,我就斜扛着散发着桐油味的大黄布伞,蹲在大沟边看别人扳罾,拦鱼,每每看到网里有活蹦乱跳的鱼,手,心都开始痒痒的。

那张网织成安装上细竹竿时我已是少年,敢下河潜水,敢搏击江滔,也多了一些思考。多年后才理解到父亲的苦衷:他不仅仅是一家之长,还是生产队的队长,几百口人的吃饭穿衣都要操心,晴天要安排人上工,下大雨也要去地里看看,哪里有积水,哪里的玉米秧倒伏了,棉苗缺棵了,天一放晴就能想办法补救。他更担心网织好了,喜欢搞水的我天阴天晴都见不到人。

父母给予我们的不仅有躲避风雨雷暴的房屋,还给我们撑起了一把人生的保护伞,使得我们远离了饥饿,寒冷。这种意识在我有了两个孩子后尤为强烈。

在他乡,失去了父母的保护,我变得脚步匆匆。炎炎烈日,我没有遮阳的伞,只有安全帽挡住一缕光线,暴雨如注里,我匆匆逃躲在高速的函洞里,候车的小亭下,小百货店的雨蓬下,有回骑自行车在路边,急驶而过的小车掀起的巨浪硬生生地扑在我身上,让我变成一只落汤鸡,全身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幸运的是,我坚持了下来,命运没和我开玩笑,没让我跌倒在他乡的泥潭里。

现在我仍行走在他乡,匆忙的脚步依旧不敢停留,我知道夏季的雨会让人凉快,感觉浪漫,秋冬的雨淋湿了身子就会有伤寒。

我要为家里多准备几把雨伞。


《梅雨季》

南方人说,梅子成熟的时候,天,湿漉漉的,连阴雨缠缠绵绵的不肯停歇,这段时光便是所谓的梅雨季节了。我在想,难怪他们喜欢喝梅子泡的酒。久雨,天气潮湿。人,大概也就不会缺水份,对水果的渴望远不及炎炎烈日下来得强烈。于是,梅子成熟时,吃,没味口,扔,又觉得可惜。最好的办法是浸放到酒坛里,也不枉梅树的风雨一生。

当然这是我的想象,我的老家没有梅子,也没有李子树,到了六月份却也有相同的梅雨季节。下个三天两天,也有连着下一个礼拜的,沟沟宕宕,低洼的地方都盛满了水,明晃晃的。徜若是夜间行走在村庄里,稍不留神就会溅踏起一连串的水响。雨水大的年份江水涨的也快,老人形容长水的速度像“噗(pu)饭汤”一样的,一天几寸一尺的,看得心惊肉跳。水渐渐漫没江滩,爬过白杨林,涌到了大埂(江堤)边,“哗哗”地拍打着大埂脚。水越爬越高,人的心就像被水压着胸膛逾加堵的慌。这时就要开始防汛了,日夜有人巡逻。而圩内,孩子们却不知道天高地厚,大沟小沟里都有他们捉鱼的影子。拦网的,板罾的,看热闹的,大呼小叫。黄伞黑伞在小路上飘移着,在沟边伫立着,像一个个撑开的大蘑菇。

儿时常常误以为这个时节是“霉雨季节”,这倒真的和我的想象有关。端午过后,庄稼人风风火火,起早歇晚地抢收麦子,抢种玉米黄豆,还要抽时间给腾出空间的棉苗锄草,施肥。这些在日子摔打中过来的人清楚,黄梅雨就跟在季节的屁股后面紧追慢撵,稍微迟缓一下,麦子会在风雨里重生,狗尾巴草会遮挡住棉苗,庄稼地就变成丰茂的草地。

不仅仅是庄稼,这个时候屋里淋不到雨的木器杂物也容易发霉。梓树打造的床沿会有黑色的霉斑,如淡墨泼到发黄的纸张上;而楝树做的床头柜面则像铺了一层白毛毯,用手拂过能感到水汪汪的。就连家里用泥巴夯实的地坪也变得温柔起来,踩上去像踩到棉堆上,似乎再用点力,脚指缝里能冒出水来。

儿时的记忆似黑白电影,随手一掠就是一个画面,经过了这么多的梅雨淋洒也没有丝毫的枯黄,霉点,依然清晰。

曾经天真地认为,梅雨季节是上苍对庄稼人的一种恩赐,一种体恤。它可让辛劳的庄稼人终于可以安下心休息几天。

但是雨稍微停下来,田间地头依旧会有庄稼人的身影。棉苗需要补棵定苗,可以插山芋,被风推倒的玉米苗像个调皮的孩子,不去扶植的话,它就赖在地上不肯站直。

其实梅雨时节是做酱、准备晒酱的最佳季节。那酱香,浓缩着五谷,阳光,日月星辰的精华,还是一颗颗虔诚、期盼的心的聚集。经历炎热,沐浴秋风,在霜冻来临前收获。是每家的餐桌上一年之中少不了的味道。

我依旧记忆清晰。雨,覆盖着锅屋,覆盖不住炊烟,更覆盖不住炒熟的麦子的浓香。母亲去邻家的石磨上磨成面归来,香气依然浓郁,筛除麦麸,兑上凉开水(不能用生水)做成一个个窝头状,摆放在铺上干净稻草的竹簸箕里,上面盖上薄棉被或夹布毯子,让其舒舒服服的在被窝里睡眠,发酵。几天后,面的表面便长出三四厘米长毛绒绒的菌丝。拾起捏碎放入专门用来晒酱的钵子里,撒上盐,有条件的可以加入黄豆,蚕豆之类的,加进什么就叫变成什么酱了:黄豆酱、蚕豆醬、花生酱,诸于此类。天气一晴便可以放在门外接受太阳的晒烤,吸收着太阳的精华灵气。

当然这是老早的事情了,记得儿时每家门前都有一个黝黑的大酱钵子,摆在堆积的石头上,或专门做的半人高的木架上。还有的怕孩子瞎捣弄,放在锅屋的屋顶上,单个的也有两三家并排放的。半个月后,表面开始变成褐黑色,每天早上掀开酱缽开始搅拌,空气里便散发着酱香,似乎还带着点咸味。

现在梅雨季节依旧会有,但已经没有人家再去做这个既麻烦又需要耐心的事了。偶尔回家和老妈聊起晒醬的事,味蕾的记忆仍能精确地捕捉到那种纯朴的醬香味。这味道是超市里再好的醬油也烹煮不出来的乡味。

上海也有梅雨季节。在乡下的小道上行走,能感受到江南的烟雨气息,也恍惚行走在老家的土地上。只是不能抬头,那高耸的楼宇被雨雾笼罩,像是伸入天穹,有点虚幻的意境。看到这样的场景你也许会感到惆怅,会不由得踮起脚,眺望远方。

远方,老家出梅时会选择某个大晴天晒霉,将屋里的冬衣棉被,还有小家俱搬出来晾晒晾晒,寓意着晒掉一年的霉运。

我也晒一晒文字。岁月里免不了霉事,人的心情不能发霉。


《买菜》

紧贴着菜场的是个大停车场,免费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为了省这几块钱,每次通过竖起的栏杆时就急急地寻个最近的地方停下车,撒开双腿奔向菜场大门。

其实到了里面就有点迷糊,不知道买什么好。

买菜是个技术活,像我这样从不问价格看中就买的人,上当的次数也多,回去大都遭妻子数落;还有得会搭配,就像一个普通人,穿上得体的衣服,平常也会变得有气质,有看点,便有了欣赏的兴趣。

苋菜,茄子,豆角,黄瓜,空心菜,还有一种叫西葫芦的,这些素菜都可独立成章,无非是多放些油,多拍些蒜泥,增加点香味;黄瓜可腌可炒可炖,就看你的口味爱好如何了;买芹菜,韭菜,辣椒一定要配搭几块豆腐干丝,当然若加点肉丝,味道更会醇香,下筷子也勤快点;提到肉,少不了要带点回去。上海喜欢红烧,其实就是用生抽长时间地熬煮。这让想起好多年没偿过晒酱的味道。什么生抽老抽,怎么抽也抽不出浓浓的酱香。肉贵。红烧肉自然也有了水份,土豆块,素鸡(豆制品),竹笋与之都是绝好的配合,像欣赏杨过喜欢小龙女的剧情一样回味绵长。现在没有新笋,水发的笋干也不错,反正闷煮的时间较长,再干的笋也会烀出鲜嫩。

这个时节的毛豆籽也属百搭菜。选择饱满的毛豆买回去,剥,消耗一点时间,剥出来的是新鲜,心安。不过,同样是毛豆,有种两头剪好的不要买,那是上海人用来烧“毛豆结”的,真接入锅加水“杀一杀”(煮),加上盐,味精,重口味者,切两只鲜红的朝天椒加以点缀就可以起锅,是下酒菜。我又不喝酒,也不想每斤多花一块钱。

到了夏天青菜便像个失宠的女人,尽管打扮得水淋淋,绿茵茵,也拽不住一晃而过的眼神。倒是纤弱如丝,叶子多少有些露洞的鸡毛菜可挑挑拣拣,打汤用,水开烫烫就可以。不是“一行白鹭上青天”的青水白菜汤。豆腐汤里可洒一撮鸡毛菜,再抓点毛豆籽,这是妻子简单的做法。我却做成另类:豆腐清水过一下,托在手心之上,用刀先拦腰一砍为二,抽出刀再自上而下横着切成长条状,完毕转过刀口纵切,纵横交错无声无息中,一块老豆腐切出上百的小块。将切碎的小块置入一大碗中,加玉米淀粉,捏一只鸡蛋,端碗于双手中轻摇晃转,再伸进手指小心地哄它们亲热到一起。待嫩白的豆腐搽上粉抹上彩时,倾入洒上油的热祸煎熬。这个动作不仅要温柔还要有耐心,热锅烫油下豆腐很快有发泡焦黄的迹象,用锅铲兜底轻翻,反复几次便可置入砂锅中,注水撒豆,挑点精盐洒下,如空中飘散入水的碎雪,溅不起一丝浪花,咸淡全凭感觉了。

西红柿汤有两只鸡蛋就能打发了。

葱就不需要另外花钱买了。做生意的人门槛特精,你在哪里买菜,摊主算完帐,在你准备离开的时候,会抓一把送给你,脸上带着笑,嘴上挺客气:下次再来啊。

日子似乎是同样的,菜也似乎是同样子的,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肯定不一样,就像同一道题目下的文章,写作人表达、倾诉的方式不同,传输的思想也是风格各异。嘿嘿,难得买回菜,我也能啰啰嗦嗦成一篇日更的水文,有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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