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周颂·丰年》:广拜众神,普降甘霖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億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诗经·周颂·丰年》意思浅显明白,写的是迎来丰年的周天子带领他的子民为下一个丰年做感情投资——广拜众神以期普降甘霖。清人方玉润认为是“秋冬大报也”,也就是秋冬之交对于列祖列宗、四方八蜡、天地全神的普遍交代与祈福。
全诗共七句,首句六言,开宗明义,直接交代背景——丰年多黍多稌,意思是说,之所以要要广拜众神,是因为一年来,夏秋两季的收成都很好。“黍”是黄米,“稌”是稻子,透过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周朝,中国先民早已掌握了成熟的黍米与稻子的种植技术,这两种作物成为当时人们赖以生存的主要作物。
所谓的“丰年多黍多稌”,很有可能是一种泛指。一年四季,只有到了秋末,农业生产全部告一段落。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农人们才有机会盘点一年的收获,开始着手为下年做些准备。也正是在这个空档期,周天子通过广拜众神的方式,希求众神护佑普降甘霖,来年获得更大的丰收。之所以说“丰年多黍多稌”很有可能是泛指,即便粮食生产差强人意,敬拜众神时,也要说得漂亮些。
下面的“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也是如此。按照先儒的说法:数万到万为亿,数亿到亿秭,也就是说一万个一万是亿,一亿个一亿是秭。仓库都装满了,收获的粮食超出人的预期——不计其数。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点明丰收后,人们酿出浊酒与清酒,敬献给列祖列宗、四方八蜡、天地全神。以期列祖列宗、四方八蜡、天地全神能为人们降下更大的安康与丰收。
《礼记·郊特牲》记载:“八蜡以祀四方”。据东汉经学家郑玄所注:“四方,方有祭也,蜡有八者:先啬一也;司啬二也;农三也,邮表畷四也;猫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昆虫八也”。另史志所载:“古有八蜡之祭,每岁建亥之月,田功告成,则合聚八神而报响之,谓之八蜡”。古代的八蜡祭举行时,皇帝与人民都会参加。也就是说,但凡能够想到的,在丰年的大祭中,都涉及到了。从这个角度讲,《诗经·周颂·臣工》算是实写周天子在农业生产上投入的具体精力,这首《诗经·周颂·丰年》则进一步从敬拜众神的角度,再次表露了周天子及他的臣民们对农业生产的尽心尽力。除了把一切该做的都提前规划到位、做好,连各种神也都拜祭到位了。
《诗经》所成的时期,人们已经有了广拜众神以期普降甘霖的意识,两千多年过去了,在这两千多多年里,乃至未来更长一段时期,人类正一步步向着“神”进化。今天的我们,相对于当年的人们而言,已经有了不小的“神通”。今天,我们生活中正风靡的微博、抖音、自媒体,本质上就是通过对各自神通的张扬、激发与放大,加速整个人类朝着“神”的方向进化。
换言之,我们所处的时代几乎是一个“众神在人间”的时代,我们该不该像当年的周王那样,通过广拜众神以期普降甘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