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微红了脸,屈膝坐在若纯的床榻上,与若纯并肩坐在一起。
床下的金虎扑来扑去,玩弄若纯给它的小玩意,独自玩的不亦乐乎。
“照我说,都不靠谱……。”若纯的头靠着她肩说道:“咱们就是个当差的,如何能与那些人有交集……虽是平凡些,可终究咱们也有咱们的尊严和脸面。”
若纯抬起头掰过容若的肩:“你可仔细,别做了他掌中的玩物,且他几次三番戏弄你,咱们熬出头不容易,可咱们并不比别人卑贱,嗯?”
“嗯。”容若点点头。
“还有那个恒知……。”若纯说道:“我最恨那些男人给咱们画饼,千万别信。说实话,要不是存中待我真心实意,我才不理他。”
若纯想了想又道:“千万别信他们怎么说,要看他们怎么做。当初,存中为了和我在一起,可是硬着头皮去和头儿当面说的。”
若纯捋了捋容若披散的长发:“私相授受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孩子过家家,存中为了我,也算独自出宫当差去了,你去问问那个恒知,问问他,敢不敢当面跟头儿提?敢不敢为了你,离开此处?”
“他如何能与你的存中比?”容若亲密的倚在若纯身旁:“我虽觉得他待我不错,也没喜欢到要与他一同出宫的地步。”
容若微微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自己的心就是热不起来……算了,于其记挂男人,倒不如靠自己,反正我上无父母,又无兄姐,一直是一个人,就这样吧,你说的对,都不靠谱。”
若纯轻抚着她微凉的脸蛋:“你不是还有我么?我也一样,一个人,存中也不在,有我陪着你。”
若纯伸手一手揽了她肩:“咱们就是出身平凡些,也不比那些人差。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得知道个好歹。”
若纯忽然想到什么,问:“要是换个人,换了我的头儿,你是不是就没那么犹豫了?”
彼时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容若忙躺下用被褥掩住颜面道:“我不是个想入非非的人,从不做这种梦。”
若纯拍拍她,吹熄了烛火:“行,睡吧……你和我一起,准能睡的踏实,什么妖怪都不会来找你。”
二人睡至寅时初,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痛又让容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那让人心内不安的呼唤声又在她脑海中浮现:“盈歌,盈歌,好孩子,到母亲这儿来……来……快来。”
那声调时高时低,犹如鬼魅一般,若纯睡得很熟,容若的脸涨的通红,呼吸急促,拼命的用手捂住耳朵,无奈那声音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般,搅的她头痛愈裂,她怕惊醒了若纯,只得草草披了衣裳,将金虎留在若纯那处,匆匆出了门,往自己屋内赶去。
进了自己屋子,便一头载倒在床榻上,用冰冷的被褥掩了全身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熬过一刻是一刻。实在难忍,便用牙咬了手指缓解那犹如上刑一般的头痛。
那被褥盖了许久也不见有些许温度,忽的被人掀了开,惊的她翻身坐起,黑暗中见有人站在床头,怀中还抱着一团白色的毛球。那烛火被他点的微亮,那白色的毛球见了她便跳到床榻上兴奋的在她身旁窜来窜去。
他伸了手,抹去了她额上冰冷的汗,问:“要不要跟我走?我不舒服。”
她抱起床榻上的银雪,起身倒在他怀中:“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真的。我到底怎么了?”
“我也是。”
说话间他温热的手拉着她使了术法便到了密室内,容若一头载倒在他床榻上,他给她盖了被褥:“我去找从嘉来……。”
她摇头,拉紧了他手不让他离开:“别走……那声音还在。”
他只得坐在她身旁自取了本书看,陪着她,看她闭了眼渐渐睡了过去,这才安下心来,自己的头痛也渐渐散去。
卯时正,他手中揣着书正闭眼打盹,忽听密室门开了,灵均端了点心进了来,见二人如此,心内惊的不小,他睁了眼,示意灵均赶紧出去,灵均吐了舌头放下手中的托盘,忙小声退了出去。
身旁的容若还没醒,他干脆也躺在她身侧,见她稍动了一下,便翻身坐起,在她面颊上亲吻了下,她迷迷糊糊,睫毛颤动了下,他便又亲了一下,她这才睁眼,醒了过来。
她睁眼见到他在自己身旁,忙翻身坐起揉揉眼睛,见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二回……。”
她忙伸手拂去了他比出的二这个数字:“去……又把我带这儿。”
“你是不是忘了夜里了?”他用手指弹了下她脑门:“不谢我还怪我?”
“几时了?”她问。
“卯时正。”
她垂了头想起昨夜在若纯屋里睡觉,头痛欲裂回到自己屋里,是他又救了自己一回,让她好歹睡了个安稳觉,便又倒头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回想着夜里发生的一切,难道自己当真如他所说,他能感觉到自己?
她这一躺,却被他翻身压在自己身上,雨点般的吻落在自己脸上:“醒了没有?醒醒,醒醒。”
她忙伸手捂住了他唇:“你昏头了,这算什么?来了人看见?”
彼时二人四目相对,那密室内极静谧,他拉开她手:“昨夜里我差点疼死,陪你一夜没睡,不谢我……?”
“不,谁叫你带我来这儿的,我自己能扛……。”
他伸了一根手指从她的鼻翼划到唇畔,下巴:“嘴硬。”
“让我起来……你做什么?”
“别动……要不然……。”
“我可没答应你。而且,而且我有心仪的人了。”她见他靠近自己,再次伸手捂了他唇。
“是么?很好。”他的手忽然大力的将她双手压住,另一手大力的扣住她后脑,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如火一般炽热的深吻,让她只能闭上眼睛,伸了双臂环绕了他脖颈,沉浸在他无尽的痴缠中,他忽然停下,语带喘息:“你心仪的人,叫他来找我,听见没?”
他的呼吸变得炽热而急促,唇再一次坚定的贴了上来,随着呼吸的加重,这吻变得愈发深入,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他才终于松开她。
容若忙推开他床榻上坐起,用手指擦了擦唇畔。
“醒了没?”他坐在她身侧,瞧见她还在喘息,掰过她下巴:“清醒了没?”
她赶紧拂开他手,埋了头免得让他瞧见自己脸红到脖子根。
“记得叫那人来找我。”他起身下床,理了理揉皱的衣裳。
容若也跟着下了床,被他伸手搂腰一把环腰抱住:“还不谢我……?”
“你还不足?”
“不足,谢我……。”他垂眸望着怀中的美人,长发披散,不施粉黛,一张精致的小脸微红,双目似秋水一般望着自己:“谢我……。”
“出了这儿,你又是另一幅面孔对我,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他凝眸望着她微红的脸说道。
“放开,叫人来了瞧见……。”她语带娇嗔道。
他不管不顾,发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唇亲吻着她长发道:“谢我……。”
她想起自己在梦里浮梦泉中与他的对话,便鼓起勇气望着他,柔声唤他:“小悠……。”
时光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一般,彼时二人目光交错,似是一对故人忆起往事,能在彼此的眼眸中寻见自己的身影。
“小悠……。”她这一声轻唤让她自己也有些惊讶,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她伸手勾了他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唇畔轻轻一啄:“谢谢你……。”
那密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从嘉与青鸾并肩走进了来,青鸾手中的糕咬了一大半,口中塞的满满当当,正大嚼大咽,惊见眼前此景,糕点差些没从鼻内喷出,忙捂住嘴与从嘉默契的回头往密室外走。
容若见了,忙欲挣脱开,他却仍然拉着她不放:“慌什么,看见就看见。”
“你不要脸,我还要……。”
“叫你那个心仪的人来找我,记住。”他一面伸了手指指着怀中的人儿认真的说道,一面紧紧的拥住她,似要将她融进自己身子一般。